一聲脆響,槍頭閃電般鞭在那鷹狼妖兵臉上,一下就將他頭顱抽得粉碎,無頭尸身若墜毀的無人機一般墜撞在地時,倪昆早已策馬遠去,撞入前方那隊汗帳狼騎之中,長槍幻出漫天槍影,宛若一頭張牙舞爪的血色蛟龍,在騎兵群中席卷而過。
槍芒過處,血霧如雨,人頭拋飛,殘肢遍地。
當倪昆馬不停蹄自那隊狼騎之中穿過時,身后已沒有一個活口,甚至沒有一具完整的尸身……
北城,一座十余丈高的塔樓之上。
黑裙如墨,黑紗覆面的女子,坐在屋脊之上,小腿空懸,悠悠晃蕩著。
一身黑衣,身形矯健,氣質剽悍的英武少年,一手提人頭,一手按腰刀,站在女子身后。
兩人居高臨下,將倪昆單槍匹馬,沖入北城的情形盡收眼底。
見他好像一陣黑色的狂風,又似一頭血色的怒龍,所過之處,尸橫遍地,無論妖兵還是狼騎,皆沒有他一合之敵,那黑裙女子不禁輕笑道:
“楊縱你說,倪昆他究竟能不能一個人,殺光這蠻汗親領的一萬大軍?”
楊縱略一遲疑,說道:
“應該不能吧?這可是北蠻大汗赤虺麾下,最強的一支萬人隊,又有千余鷹狼妖兵……便是一百個武圣,都要被圍殺,更何況倪昆一人?”
黑裙女子輕笑一聲:
“那要不要與我打個賭?我賭他可以擊潰這支赤虺親領的萬人狼騎,若他愿意追殺,甚至能將之殺個片甲不留。怎么樣,敢不敢與我打賭?”
“不敢與圣女打賭。”楊縱干脆道:“倪昆是個怪物,我對他的猜測,從來就沒有正確過。之前在靈州,我以為已經知道了他實力的極限,后來圣女與他交手,卻說他的實力遠遠超出了靈州無生教之亂時。而今天,他又三拳重創摩延法,顯然比起與圣女交手時,又強了不止一分兩分……這樣一個怪物,我實在不敢猜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黑裙女子悠然道:
“以倪昆今日表現,若北蠻十萬大軍齊聚,他又頭鐵沖陣,北蠻則人人舍生忘死,或有機會在付出兩三萬人的代價之后,將他磨死。但這區區一萬人……”
她搖了搖頭:
“就算是赤虺親領的汗帳精銳,兼千余鷹狼妖兵,也擋不住倪昆呢。”
二人說話時。
遠處長街上的倪昆,又一頭撞進一支騎隊之中,那桿點鋼木為柄,蛟血靈鐵鑄刃,槍刃之上,有著絲絲血色蛟紋的長槍,又化作一道張狂的血色龍影,將所有卷進龍影之中的蠻騎統統絞殺。
就連混在狼騎中的幾個鷹狼妖兵,也完全沒有任何表現,若普通雜兵一般,被倪昆輕易收割。
“太強了……”
楊縱額頭見汗,暗暗咽下一口唾沫,心中慶幸跳船夠快,及時棄了昭王那條破船,上了圣女的船。
要不然,他現在只怕也如那些鷹狼妖兵一般,已被倪昆隨手絞殺。
哦,他比鷹狼妖兵強了不少,但又比全盛摩延法弱了許多,大概能接住倪昆一到兩招?
“倪昆還真有古之天命教主之姿呢。”
黑裙女子,前圣女江踏月悠然道:
“不過楊縱你也不必怕他。你叛教時,又沒傷害倪昆,懼他作甚?
“就連丟下倪昆頂缸的主意,也不是你出的,而是古長空的決定。沒見當初跟著古長空一起撤退的蘇荔,如今也跟著倪昆混得風生水起么?
“你殺古長空,認真論起來,還是給倪昆出了一口惡氣呢。
“你與他終究是一起長大的伙伴,就算小時候欺負過他……嗯,你沒太過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