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以洛川的功夫,是絕不會輕易被捉的。難不成是自己施的那針,讓他還在昏迷時就......?
想到這里洛迦寧的心緊緊揪住,她不知道他們說的是哪個破廟,也不知道清水城到底有多少個破廟,她只知道她絕不允許自己有一丁點兒的僥幸。
她必須去確認一下,立刻!馬上!!
她站起身,扔下一些碎銀在桌上便快步出了茶坊。
此時茶坊對面的酒樓上,雅間里一個年輕男子臨窗而坐,一直留意著茶坊這邊。
男子一雙睿智鳳眼細長有勢,又如古潭般深不可測。隨著鳳眸微瞇,冷峻犀利的目光一直緊隨著洛迦寧的身影。
“跟上。”男子話音剛落,一個黑影便一躍而去,尾隨在洛迦寧身后。
此時,一個高大冷臉的男子走進雅間,朝坐在窗邊的年輕男子施了一禮,“王爺。”
“叫公子。”
“是,公子。查到了,是北邧的細作。”
“北邧?”孟馳逸放下茶盞,手指在杯腹上來回輕輕摩挲,又接著問道:“幾人?”
“潛在茶坊里的有兩人,其余人數還在調查。”
“兩人?”
“是,根據目前所得線索,其中一人應是這茶坊的掌柜,另一個仍在排查。”
孟馳逸腦海里快速劃過剛才茶博士給洛迦寧奉茶時的神色,還有洛迦寧喝茶時的表情,眼眸在思索中再次瞇緊。
“繼續查,你主要查一下他們在清水城到底有多少人,還有,要盡快確認城中其他可疑地點。這個茶坊,他們估計要棄用了。”
“是!”說罷,東麟轉身走出雅間,很快便消失蹤影。
依舊臨窗而坐的孟馳逸,手握茶盞,微抿薄唇深思起來。
體型挺秀高頎的他,如泰山巍峨聳立。光從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來,將他的側顏映襯得更加俊朗立體。高束的發髻,直挺的鼻梁,刀刻般的容顏和輪廓,讓人看得不想移目,又讓人畏懼不敢靠近。
他放下茶盞,取過紙筆,開始描畫起來。隨著他纖長白皙的手一點點的移動,一個人的樣貌很快便躍然紙上。他放下筆看了看,然后喚了聲:“西牧。”
話音落下,一個寬肩窄腰的玄衣男子開門走了進來,垂眸立在孟馳逸跟前,“公子。”
“你派人盯緊了茶坊的掌柜,還有此人。”他拿起剛畫好的那張畫像遞給西牧,西牧恭敬接過一看,這畫像十分逼真,見畫如見真人,而此人正是剛才給洛迦寧奉茶的茶博士。
孟馳逸繼續說道:“估計他們很快便會有所動作,除了這兩人以外,茶坊的其他人也不能忽略。如發現任何其他可疑之人便馬上派人跟著,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是!”西牧應下,垂眸退了出去。
孟馳逸轉頭看向茶坊,目光落在剛才洛迦寧坐過的地方,再次陷入沉思。
此時的洛迦寧已經回到南郊的破廟,廟里早已空無一人。
她站在洛川之前休息時坐過的那個角落,心里無比自責,心如刀絞,淚水不受控制地拼命從眼眶里涌了出來,就如決堤的洪水一般。
濁氣堵住了她的胸口,她覺得好像有一雙手扼住了她的喉嚨,她很想大吼,卻哽咽地發不出半點兒聲音。她就這樣站著,無聲地痛哭起來。
她真的后悔死了,覺得自己就是害死洛川的兇手,越想越無法原諒自己,右手握拳重重砸在墻上。
頓時,一陣灰塵抖落,飄在空中,嗆得她不停地咳嗽起來。
對!灰塵!
洛迦寧頓時想起什么,抬袖將臉上的淚水胡亂抹掉,馬上朝地上看去。
她發現之前自己寫在地上的字已經被人擦掉了。
借著投進來的光,洛迦寧開始仔細觀察起來。她看到破廟的地上有一些腳印,認真辨認以后,她發現地上只有兩個人留下的腳印,一個是她的,另一個是洛川的。
這下,她已經漸漸冷靜下來,她更加仔細地打量四周,發現廟內并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一切都如他們進來時的模樣。
她又里里外外地再三確認,現在她可以肯定除了她和洛川,今日的確再也沒有第三個人到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