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山主也經常去那里嗎?”
“嗯”,洛天點頭,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后來景州的瘟病受到了控制,我繼續在北境一帶四處行醫,順便打聽師父的消息。
為了采藥,我定期會去云景山幾天,每次都會住在那個山洞里。可后來有一次,當我如常去到云景山采藥時......”
說到這里,洛天眉心蹙起,面色凝重。他拿起杯,仰頸將酒飲盡,接著又喝了一杯,冷冽的酒香刺激著他的頭腦,思緒像潮水般翻涌起來。
他感覺自己仿佛又站到了那個洞口,似乎又感受到了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從洞里飄出直鉆他的鼻孔,甚至還聽到了那若有若無的悶哼聲。
此刻記憶的大門被徹底打開,當年的一幕幕再次清晰出現在他眼前。
那時的洛天覺察到洞里的異樣,點燃了一根火把,慢慢往洞里走去。
借著火把的光,他能看到腳下巖石上的點點血跡。
隨著他一步步往里移動,血腥味越來越濃,那低低的悶哼聲也越發清晰起來。
聽得出來,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她好像受了重傷,正在痛苦呻吟。
突然,那聲音戛然而止。
洛天暗叫不好,加快腳步走了進去。只見偌大的洞內,一玄衣女子身中數箭,背靠石壁坐著,已經昏迷過去。
幸好那幾箭都沒有射中要害,那女子尚存一絲鼻息。
他一直留在洞內給她救治,幾天后,女子終于蘇醒,看來性命已無大礙。
這女子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很好,恢復起來比常人能快上一些,可即便如此,也需調理上一段很長的時日才能痊愈。
但女子醒后不久,身體才稍稍恢復,便要強撐著離開。
見苦勸無果,洛天也就不再阻攔,他告訴女子自己會定期到云景山采藥,下次他會將專門給她調配的藥帶來,放在洞里,她可以隨時來取。
按照承諾,洛天每次都會把藥帶去,可下次再去時,都發現那些藥依然留在那里。
就這樣,藥越積越多,堆在洞里,成了一座小山。
洛天一直十分好奇,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樣在身負重傷時找到那個山洞。可他一直沒有機會搞懂這些,因為自她走后,她就再也沒有出現。
漸漸地,洛天甚至覺得當時并非真的救過那個女子,一切只是自己做的南柯一夢。
可又過了一段時間,洛天如常去云景山采藥,竟再次在洞里見到了她。
這次她傷得更重,洛天到時,她手里握著洛天留下的藥,已經快要斷氣。看來她是強撐著跑到那里,還沒用上藥就昏可過去。
像上次一樣,洛天救活了她,可和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在她身上發現了一個腰牌,上面刻著威國公府的字樣。
“威國公府?”
崔老聞言,臉色煞白,壓低聲音問道:“山主說的,難道是十年前被判叛國謀逆,滿門抄斬的威國公嗎?”
洛天點頭,又給自己添了一杯。
“那,這女子是?”
“她發現我看過她的腰牌,就告訴我她是威國公的一名貼身侍衛,在執行任務時受了傷。”
“那她后來?”
“那次她傷得很重,我一直替她醫治,我們相處了挺長一段時間。她感謝我兩次救她,臨走前才透露了自己的名字。
也就是在那時,我才知道她叫阿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