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晚看著床上的扶閑,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她也想笑,但是嘴角就是扯不開。她不明白,明明自己拖累了他,怎么還讓自己別走。
“好生睡吧…”葉非晚把藥罐子端了出去,放在樓下后院的小火爐上。
“小姐,我來吧。你也去歇著。”上次見過的小廝知道葉非晚,連忙把葉非晚手里的扇子拿了過去。“公子知道你做粗活,得罵我們了。”
葉非晚松了手,腳步卻停在那沒動。“我看著吧,也讓我做些事。”
小廝知道勸不動她,便只得由著她。侍女給葉非晚遞過來了一個手爐,也默默的立在一邊。
冬日里頭圍著炭火一下子就暖和了,她也漸漸不在害怕冷了。風里吹來一陣梅花香,葉非晚看著院里的梅花,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以前王府的也有一株梅花,就是長的不好,一年弱似一年,最后枯死了。才來王府的時候,那花開的滿枝頭,她每次去找王爺的時候都會在下面折一直梅花,給他插在書房的花瓶里。
漸漸的那花便開的越發的少,關在冷院那幾年,她看著那星星點點的黃色逐漸消失,最后就再也看不見了。
當時她只嘆息,如今回想起來,這不就是自己嗎。
侍女看著葉非晚對著梅花垂淚,以為是擔心扶閑公子的傷勢,便輕聲勸著,讓她寬寬心。
葉非晚應了一聲,聞著爐子上的藥香,拉回了思緒。“藥好了?”
“回小姐,已經熬好了。”小廝麻利的用厚實的手帕墊著,倒了一碗,擱置在托盤上,
葉非晚端著托盤就轉身離開了。
小廝看著葉非晚遠去的身影,對著侍女感嘆著“這葉姑娘不知怎么的,突然變了心性。真是奇怪。”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咱們公子絕色無雙,何況對她那么好。葉姑娘對公子好,有什么不妥嗎?”侍女瞪了小廝一眼,揣著葉非晚放下的手爐就離開了。
門外,葉非晚托著托盤,艱難的用腳開了門。門里香氣撲鼻,香爐里的輕煙隨著來人的攪動,忽的散了開。
她放下托盤,端著藥坐在扶閑床邊,輕聲喊著“扶閑。喝藥了。”
扶閑側了側身,睜眼看著葉非晚。她背著光,看不清表情,只聽到她在輕聲的喊著自己的名字。
“這些事不用你做。”扶閑伸手按了按眼角,這才看清葉非晚的臉,眼睛有些紅腫,好像哭過。“怎么回事?”
葉非晚躲開了扶閑的手,把藥遞給他“被風吹了眼睛而已。”
扶閑喝完了藥,把碗順手放在床榻邊上的架子上,室內很暖,他摸著葉非晚的手,卻是冰涼刺骨。
“你…”扶閑還想說些什么,卻沒在開口。再過幾日就是她的生辰了,他早已經準備好了禮物。扶閑笑了笑,葉非晚看著他眼睛里的神色分明是閃過了一絲失望的神色。
“我不走,就在這。”葉非晚坐在床邊,給扶閑拉了拉被子。
扶閑聞言,眼睛一亮“甚好。”
葉非晚和扶閑就這么互相看著。半晌扶閑開口問到“過幾日你想出去走走嗎?”
葉非晚點了點頭,她本就不愿意呆在京城。京城很好,但是京城里有他。她便覺得厭惡起來,只想遠遠的逃離。
扶閑見葉非晚答應了,不覺面露喜色,就連傷口都不覺得痛了。
扶閑依舊拉著自己的手,才肯閉上眼睛。葉非晚沒法,只得靠在床柱子休息,原本打算小憩兩分,被這暖氣和香氣安撫著,也跟著睡了過去。
扶閑看著葉非晚在打瞌睡,便把她抱了上來。扶閑把她的手握著,輕聲給她哈氣。在外面吹了一會風,竟然凍的這般通紅了。
葉非晚輕哼了兩聲,往扶閑身上湊了湊。
睡吧睡吧。
扶閑把她抱在懷里,合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