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泓霖趕到重書落腳的宮殿的時候,里面的人早就走了,只有燭火微弱的在跳動著。
四周有微弱的蟲鳴,有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唯獨沒有他。
趙泓霖一想著那些過去的事,就覺得心里很難受,他不太清楚當年滅門的事,只零零碎碎的聽過一些嬤嬤偷偷的談論,說什么陛下和誰誰龍陽之好一類的話。
“太子殿下…”起夜的侍女看著站在院里的人,嚇得連忙跪了下來。
“這里的人什么時候走的?”
那侍女結結巴巴的開口說著“好像,好像一個時辰前。那個公子回來過后在院子站了一會就出宮了。”
才一個時辰,定然不會走遠。趙泓霖想著便讓人拿著腰牌去城門口守著。這一次,他一定要解釋清楚。
“他們帶著好幾個箱子,出城的話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趙泓霖說著,又有些不放心,又叮囑讓他們仔細檢查別漏掉任何一個人。
侍衛匆匆的拿著令牌出去。
今夜的月亮很亮,亮的讓他眼睛都有些不習慣這光亮。從前那個站在自己面前幫著自己打架的重書終于再一次出現在了面前。
他從小就生的同女孩那般嬌艷美麗,杏眼水汪汪的,扮上那旦角,粉面含春,真是美得很。從第一次見面,自己就被他的模樣吸引住了,見過宮里那么多娘娘妃子,從來沒人像他那樣好看。
所以自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情不自禁的見他姐姐。那人卻是回過頭詫異的看著自己,你叫我姐姐?
后來他舞著水袖上去替自己打那些欺負自己的王府公子們,他才知道他不是虞姬,他是真霸王。
那侍衛帶著令牌終究還是遲了許久,守城的官兵說早在半個多時辰前就有好幾輛馬車出去。
他回去復命的時候不敢抬頭,那榻上的人好像早就明白,只輕輕嘆息。
夜里他輾轉反側,終究還是一夜難眠。
天剛亮,葉非晚還瞇著眼睛躺在床上,翠果就把昨夜她沒喝的藥倒了,重新又倒了一碗晾著。她聽著翠果輕手輕腳的進來,就輕手輕腳的出去,撩開了簾帳說道:“我已經醒了,不用這么小心翼翼的。”
“姑娘昨夜看了許久的月亮。”翠果瞧著葉非晚坐了起來,就讓外面的小丫頭打一盆水進來,又滅了桌上點了一夜的蠟燭道:“睡著了都還在嘆氣。”
葉非晚一聽也是用笑掩飾了過去,坐在鏡子面前梳著頭發。昨日夜里看著這月亮好看,多瞧了瞧,誰知又想著扶閑說月宮里的太陰星君事,便又多想了一些,夜深了覺得困也就直接倒頭就睡。
“人們常說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我只是感慨一下世事無常。”葉非晚從抽屜里挑著絨花首飾,選了一個應景的桃花色的絨花釵遞給翠果道:“就這個罷。”
翠果仔細的插上,又拿著鏡子給照了照,這才滿意。
“這兩日只覺得身上有些乏累,不愿多動彈。”葉非晚打了一個哈欠,昨夜確實是睡的晚了,偏偏又醒的早。
“姑娘身子還沒好全呢,懶得動也是正常。”翠果張羅著飯菜,又端了一個小桌子放在葉非晚常坐的榻邊上。
吃過飯后,葉非晚依舊歪在床上,挪了一個軟枕過來靠著,手里翻著話本。覺得甚是無趣,又想著前兩日答應了翠果帶她去聽戲,便讓翠果找人問問什么時候有重書公子的戲。
翠果美滋滋的出去,喪著臉回來。葉非晚瞧著翠果不大高興,便問著:“怎么回事。”
“泠音閣這幾天都沒有重書公子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