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鬼兵不斷匯聚至你女真獄口,旁獄中眾鬼嘯叫不絕。
張垚卻較先前那次不期而遇淡定了許多。
他用手指在空中畫一個圓,隨后指向其中一個鬼兵。一個火圈便套到了它腰上,合適的像一條腰帶。只可憐那些沒有上半身的鬼兵,就在其中一個灰飛煙滅火星四濺之時卻不知閃躲,于是燒成一片火海。
而張垚卻像嗅到血腥味的豺狼,一發不可收拾。
他站在原地,掌心所對之處通通焚成一片殘燼。斂去丹火,他吸一口氣,雙手向兩旁一推,獄門齊齊倒塌。
女真獄淪陷。
他冷笑一聲,換來的是全部惡鬼的不堪入耳的尖利的歡呼。
劍眉一聳,指尖浮出一粒碩大的香丹。他毫不猶豫地將它點燃,一股白煙聚成一團,沖至萬鬼之間。那群惡鬼貪婪地嗅著,仿佛是要獨自霸占鬼帝的赦免。
吸入香氣的鬼魂,目光暗淡,不再游蕩。變成了傀儡,順著那修長的手所指之處,張牙舞爪的向鬼兵撲去。
張垚自是不愿將精力耗費在一群低等的鬼卒身上。
他借勢登上一只鬼的肩頭,身輕如燕,不再同他們糾纏,速速飛出這片昏暗之處,勢不可擋。
而后他才知道,當初自己被擊暈后途中的風景是多么豐富。
這地獄共三十六層,他被關在二十四層酆都地獄中最深處的女真獄。他本來打算直奔城隍廟,而現在卻一轉主意,準備先去會會酆都大帝。
一路上陰云行翳,鴉雀蔽天,枯枝敗葉,斷井殘垣。他點著飛云丹,周身香氣繚繞,疾行不輟。
腳下之景逐漸熱鬧。田地,農舍,小院;有耕地的老鬼,織布的女鬼,戲耍的小鬼。
他心頭一顫,加速向前。
愈加繁盛。
原來陰間也有集市。
鬼聚集在城門后的那片天地。
張垚慢下來,定睛一看,門上有一對聯:人與鬼,鬼與人,人鬼殊途;陰與陽,陽與陰,陰陽永隔。并無橫批,只有一塊黑匾立在正中,上面金漆三個大字——酆都城。
“哼,假惺惺。”
他燃起飛云丹,徒步行至城門前。守城的小鬼方欲上前詢問,卻眨眼間燒成一團灰燼。而張垚卻昂首挺胸,闊步向前。所行之處,地上再無經絡之印,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個灼燒的灰痕。
房舍漸稀,道路變寬,雜鬼減少,鬼兵愈多。
突然一片開闊之地,金碧輝煌的碧云殿可是氣派非凡。
而張垚點起掩蹤香,遁入其中,直奔主殿。
“好一個歌舞升平!”張垚隱去香味,現身于大殿正中。
全殿上下都為這突如其來的洪如鐘呂之聲驚的不知所措。笙歌停,群舞畢,閑雜人退至一旁,座上那攤肥油才睜開眼睛。
只見大殿正中立著英姿颯爽一個男子。四周煙繞風涌,腳下不時濺出幾點火星。茶色深衣本應顯得素雅周正,但此人卻是陰郁狂傲。
酆都大帝眼見此景,心中只覺不妙。
“來者何人?所為何事?”顫顫的尖細之聲明顯底氣不足。
“莫問何人,所為正義之事!”挺拔的身影一個健步上前,直沖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