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垚大步上前,唬的酆都大帝一動都不敢動。
“我且問你,我如何被關在你酆都地獄?難道是我做了什么大奸大惡,十惡不赦之事?還是我成了鬼怪妖邪,魑魅魍魎?”
“我再問你,中天北極紫微玉虛帝君分一神化為酆都大帝,是為讓你匡正三五,馘斬六天,糾察鬼界,降服魔群。為何閣下并不驅蕩妖氛,救護黎庶,反而在此處盡享樂音靡靡?更兼十殿閻羅貪財受賄,六洞鬼兵游行人世,如何講通?”
酆都大帝就光是聽著就聽出了一頭油汗,心里暗覺不妙。將手中的扳指一轉,大殿梁上“嗖嗖”飛出兩只冷箭,張垚一個側空翻閃過,直逼酆都大帝。
那攤肥油見來者不善,匆匆忙起身躲入寶座之后,卻喚來了八頭守殿獸。這八頭守殿獸卻只有一副面孔,各個都是豹身獅首,銅眼獠牙,分別從八個方位齊齊向張垚撲來。
張垚眉頭扭成一團,掌心一旋,亮出兩團丹火,虛晃一下,守殿獸便向后退出一個缺口。張垚趁機點燃掩蹤香,霎時煙霧驟起,霸道的香氣螃蟹似的恣意橫行,搶占領地,故張垚得以逃脫。
他騰躍至大殿橫梁上,俯視著混亂之景,眼中盡是不屑。雙手掌中聚起兩團火球,一個燒著帷幔,另一個,他笑著,看著那跳躍的小精靈抱上橫梁。
待那金碧輝煌的飛檐斗拱轟然倒塌,張垚早已飛出酆都城。
飛云丹載著他飛過迷魂殿,他便笑那些傻鬼喝著迷魂湯,好叫那無能的十殿閻羅審問;在金雞山惡狗嶺上方,他冷眼看過受盡折磨的百鬼,自認為那是他們罪有應得;跨過望鄉臺,便是無常殿。張垚遲疑一下,而后打算放過那倆聽話的小嘍啰,直飛城隍廟。
破敗的木門將頹,門口插著的靈旗已經破成條狀。
張垚放慢腳步,緩緩踱了進去。
桌案后的小老頭兒仍不曾抬起頭,低頭批著卷宗。
“甘柳將軍來啦,你們先坐,要是沒有急事我也不會叫你們過來。”
這老頭耳朵不好還不抬頭看,張垚心想,這連一個人還是兩個人的腳步聲都分辨不出。
于是他捏尖嗓子,陰陽怪氣的說:“城隍爺可是有什么指示?”
“指示倒算不上,就是……”那老頭突然發覺異常,猛的抬頭,而此時張垚已經踱到了案邊。
他雙手撐在那小木桌上,低著頭,臉上帶著惡作劇般的笑容。
小老頭直接嚇的從椅子上摔了下來,“你,你不是……”
“張垚,張誠明,家父張巖,舍弟張淼。”鬼魅的笑容漸漸綻放。
狂狷的大笑過后,卻是那犀利如寒刃的目光,掌下的木桌上已經被烙上灰黑色的掌印。也許在張垚眼中,早已將面前這小老頭千刀萬剮,凌遲處死了。
然而,他繞過桌案,單膝跪地,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撫上灰白的頭發。
張垚挑起一縷,纏繞在指尖上把玩。“城隍爺啊,您也這么一把年紀了,見過的世面也不少了,一個提舉城隍司印就能晃過您的法眼?”
“小的就是服從命令的,看印行事,何況十殿閻羅王都給小的通氣了,還請少俠饒命啊,小的……”
張垚一把揪起城隍爺的衣領,驟然燥熱之風四起,鼓的二人鬢發翻飛。
“我就問你一句,拿著提舉城隍司印的是何人?”張垚咬著牙,瞪著眼將這句話從牙縫里擠出。
“這,哦哦那人,他,他……”小老頭結巴之時,揪著衣領的手上青筋遽然暴起。“他,他當日穿一件鈷色長袍,外披一件應該是穹灰色薄氅。臉上帶著青色面紗,所,所以五官沒看清。”
“哼,這嘴不也是挺利索。”張垚把手一松,也不管那小老頭一頭栽在地上。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