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談張誠明韓奕鳴兩人北上游歷,卻說藍湘筱釀酒之后所遇奇事。
藍湘筱帶著釀好的藍酒,倒騎著小驢,準備南下繼續收集畫符。
這畫符并不常見,準確來說十分稀少。故在旁人看來,她也就是悠悠然閑逛。不過她很享受,動輒就躺在那小驢背上,一顛一顛。垂下的手,還不忘記一下下打著拍板。
就如此不知走了多少日,便到了丹陽城。
走過了許多的荒郊野嶺,好不容易才遇上這么一個大城。
不過天色已晚,城門應該已經關閉了,也是藍湘筱便打算先從城郊的農舍先歇一晚。
她翻身下驢。走至那木門前先輕扣了幾下。“有人在家嗎?可否借宿一晚?”她似乎聽到了腳步聲,但并無人回應。
她又重敲了幾下,這次木門才立出一條窄縫,一個顫巍且滄桑的聲音說:“進來吧。”
藍湘筱這才輕推開門,并將小毛驢裝進中箱。
開門的是一位佝僂著腰的老婆婆,幾乎折疊的身子不得不用手撐在雙膝上。就算她抬起頭來,大概也只能看到藍湘筱的腹部。
老婆婆卻先開了口:“公子這是去往何處?”
“我明天打算先進城吧。”
“可是這丹陽城?”
“正是。”
老婆婆頭抬了一下,然后緊接著左右搖了搖。
“你還是不要去了。”
“為何?”
“那城里人這幾天能避出來的都避出來了。城里也就剩了幾家人,要么就是膽子大好事兒的,要么就是無處可搬的。城里這兩天不得安寧啊。”
藍湘筱一聽這話,不覺興奮了許多,她知道自己似乎又有事要做了。
“老婆婆啊,可是這城里鬧鬼了。”
“嗯。”
“您老可知是什么鬼?”
那老婆婆四下看看,“我只是前些天聽一個莊稼漢說起。他說最開始是一到傍晚就有一游鬼,挨家挨戶的敲門。主人只聽得敲門聲,卻不見何物。一開門便聽見分外凄厲的哭聲。于是第二天大家請了一個道士來趕鬼。誰知此后三天,出錢趕鬼的那幾家人的小兒子,都中毒身亡了。所中皆是飛羽毒。”藍湘筱這才意識到事情之嚴重。
這飛羽毒可不是什么善茬。它毒性極烈,原料珍貴,本應列為上品毒,但因中毒者反應明顯,故入列中品。
該毒有六味,君毒為孔雀膽,鴆毒,髯鷲喙三味;輔以臣毒紅信石粉,箭毒木汁與牽機藥漿三味。中毒后則面目猙獰,渾身肌肉抽搐,死相極為難看。
“于是城中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這幾天城門一直關著,看守的都跑了。”
“那婆婆你可知先前死過的是什么人?”
“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說是官城里關老爺家的小兒子莫名其妙的就沒了。但是葬禮并無人知,而且死后沒幾天,關家就搬走了。”
“關家?”
“公子連丹陽關家都不知?”那老婆婆顯得有些詫異,“關老爺關居明靠販茶發家后,便在這姑蘇丹陽城娶妻生子。不惑之年卻舉家搬走,確實與我們這些安土重遷的莊稼人不同。時間也不早了,我該睡了。公子,你也早歇息吧。”那婆婆說完話便小步小步的挪回房里。
丹陽關家?藍湘筱望著老婆婆小小的背影,總感覺這四個字很是耳熟。
她慢慢躺下,卻猛地驚起。
可不是當年在昆侖山會仙館諸子講道之時為西王母獻茶的那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