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點鐘,PLAYHOUSE的包廂內。
包廂內安靜得和其他包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只有燈光斑斕著。
馮凱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一言不發只知道往嘴里灌酒的男人唉聲嘆氣,“大哥,你半夜把我叫出來就是在這里干喝酒?”
面對馮凱的怨懟,秦寧哲甚至一個眼神都不屑于給予,仍然自顧自得喝著。
一杯杯烈酒下肚,饒是秦寧哲千杯不醉,一旁的馮凱也看不下去他這樣猛灌,握住了他機械運轉的手,拿起剩下的一瓶陪他喝。
不過十來分鐘的功夫,桌上已經積攢了一大堆空瓶,就快要擱置不下。
秦寧哲瞇著細長的雙眼,看不出眼神里的悲喜,終于開口,輕輕地吐了一句話。
她回來了。
能讓秦寧哲如此反常的,從來都只有一個人。
五年前秦寧哲第一次見到許京墨的時候,她扎著和今天一樣的高馬尾。
許京墨一入學的時候其實就在她們院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雖然金融相關專業所在學院一向美女如云,可她還是美得一騎絕塵,被眾多學長封為院花。
加上她成績優異,理所當然地被選為新生代表在學院的開學典禮上做為新生代表發言。
彼時許多高年級的學長聽到風聲想要一睹她的芳顏,秦寧哲一向對這些沒什么興趣,是被馮凱硬拉去的。
由于秦寧哲的不情不愿,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他們到的時候,臺上的女孩已經演講完在做最后的謝詞。
“差點沒趕上!”馮凱嘴里嘟噥著。
秦寧哲聽而未聞,明明只是不經意間瞥了一眼,目光卻膠著在主席臺,難以分離。
青澀的少女臉上未施粉黛,恰好保留了少女最真實的美感,夏日暖風微拂,吹起了她額前和兩鬢的碎發。
臺前的少女說完最后一句“謝謝大家”,甜甜地笑了,深深鞠了一躬。起身的時候笑意不減分毫,明明是一雙桃花眼,清純之感卻遠遠凌駕于嫵媚之上。
回眸一笑百媚生。
這是當時秦寧哲內心浮現的一句話,古人曾云,“芙蓉不及美人妝”。嗯,美人即使素顏也能勝過芙蓉之色。
以秦寧哲的個人條件,從小到大身邊就不乏追求者,美女也是數不勝數,許京墨不是最漂亮的,卻是唯一一個入了他的眼的。
用馮凱的話說,那個小學妹上揚的眼角是笑到他心里去了。
其實對于自己這個萬年鐵樹兄弟突然開花倒追院花小學妹,馮凱是感到非常欣慰的。
他兄弟也夠爭氣,一舉拿下了新晉小女神。他一開始對于這個小學妹還是非常有好感的。和她戀愛以后的秦寧哲,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二人感情也是持續升溫,一直甜甜蜜蜜。
可惜看起來那么乖的小孩竟然給他玩兒失蹤,事發太過突然,一開始秦寧哲發了瘋一樣找她,接受現實后頹廢了好幾個月。
秦寧哲被甩以后,和家里的四年斗爭生涯也意外就此落幕,只是本來就冰塊臉的秦寧哲,看起來更冷了。
馮凱是秦寧哲的發小,有著一起長大的情分,平日里也能將這個皮笑肉不笑的大爺猜出個七八分。
只是在秦寧哲對于許京墨的事情上,他是完全捉摸不透。
就他們這個條件,身邊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秦寧哲這種腹黑男,四年前因為一個女人遍體鱗傷之后在她回來的第一時間想的不是怎么報復,而是半夜喝悶酒?
這不是明擺著……
他就不明白了,秦寧哲這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在感情上就這么軸呢。非要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樹上。
好吧,這顆歪脖子樹好像不能稱之歪脖子樹。
馮凱其實對于二人當年分手的真相也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要是知道許京墨當年是收了宋雪的錢才突然玩的失蹤,許京墨在他這兒可能連歪脖子樹都算不上了。
不過他們兄弟一向默認不會插手對方感情上的事,他不好開口。
“你別吃打不記打就行。”
秦寧哲冷哼了一聲,將送到嘴邊的液體一口咽下。
得,又裝大爺。
“你少喝點,明天不用去公司?公司的股份可是有我的一份,你少在這破壞我的合法權益。”馮凱擒住了那個又要往酒杯里倒酒的手。
嗯,還是得和這種工作狂聊工作。
正說著,秦寧哲瀟灑地跨拎起西裝外套,穩穩當當地站了起來,絲毫沒有喝醉的跡象。
“走了。”片刻間的功夫已經快要到了包間門口。
“不是你就這么走了?”
合著他馮凱就是個工具人唄,睡得好好的被人叫醒了,結果秦寧哲自己喝美了就丟下他跑了。
眼見著秦寧哲一只腳踏出了門檻,馮凱繼續追問,“你大半夜的去哪兒?”
“去公司加班,維護你的合法權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