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鎣;“普恩寺內,經手安排修葺大殿之事的,只有主持和監院二人。我們為防打草驚蛇,已經暗暗地監控了普恩寺,現在這二人都還沒有漏出什么破綻。尚膳監的黃春水還有玉泉山的皇家禁地,我們都派人跟蹤著。不過那妖物在夜襲之后,就再沒有現身,黃春水這條線暫時風平浪靜。倒是那幾個遼東來的工人,他們的行蹤有了些眉目。刑部的差役查到他們是四月下旬進的京城,從何處而來不得而知。進京之后就在南城泥瓦匠聚居的松樹胡同租住,平日里就在南城和常年在京城討生活的泥瓦匠一起等雇主或者工頭來招人,普恩寺之前,他們只接過幾個小活,每次工期不超過兩日。普恩寺那次之后,他們就從南城附近消失了,可能是已經潛出京城,也可能是喬裝改扮,仍秘密潛伏在京城。”
吳玉:“看來這伙歹人還真是預謀已久。朱同知,關于當年遼東剿滅海匪之役的舊檔,可查到什么與妖物一案有關的內容?”
朱驥:“兩年前的舊檔里關于此戰的記載還有往來的公文我都一一查看過了,除了我之前提過的游擊將軍被刺的事中提及了鋼針暗器,再沒有其他相關記錄。不過我在遼東巡撫的奏折當中看到了一個名字:五雷神教。奏折中只提及了寥寥數語,說遼東有個神秘的邪教,名為五雷神教,教眾不多,行蹤詭秘,教內眾人,皆習五雷法。后有五雷教徒勾結海匪,盤踞遼東海島,為禍四方。”
吳玉和張鎣聽了這個名字,頓時警醒了起來,身子微微前傾,聚精會神地等著朱驥繼續說。朱驥看著他們二人這副模樣,倒啞然了。張鎣催了一句:‘’朱同知,你倒是繼續說啊!”
朱驥無奈地說:“庫檔里就記載了這么多,你還讓我說什么啊?”
張鎣繼續問:“那庫檔里有沒有說這五雷神教后來如何了?”
朱驥搖了搖頭:“庫檔里沒有提到,不過我可以給現任遼東巡撫王鉞發一封公函,請他代為調查此事。”
吳玉眉頭緊鎖地說:“來不及了,你的文書傳遞到遼東巡撫手中,他再調派人手四處查訪,等手下人有了確實消息再奏秉王鉞,他再回文給你,這一來一回,起碼要二三十天,咱們等不了這么久。朱同知,之前您說過要派錦衣衛遍查各處僧道番尼,可有派往遼東的一路?”
朱驥點點頭:“當然有,遼東北接蒙古,東有女真,溝通朝鮮,情況尤其復雜,所以我派了一名總旗,另五十人前往察查。”
吳玉:“人回來了沒?或者是否有加急信函送回?”
朱驥:“遼東離京城雖然不遠,但各種勢力犬牙交錯,要實地調查也頗為困難。現在這隊人已經出發了七八日,我估計最快要十五日左右,才能有消息傳回,咱們還得再耐心等等。”
吳玉:“對了,我想起來了,朱同知您之前還說過,已故的萬通萬指揮還曾經帶五百名錦衣衛前往一同剿滅海匪,我想同去的錦衣衛應該能知道些什么。請朱同知莫辭辛勞,再去查一查錦衣衛舊檔,看看當時同去的有哪些人。可以找幾個領隊的官問一問當時的情形。”
朱驥點了點頭說:“好,此事我記下了,等我回去就查一查舊檔,問一問當事之人。”
張鎣:“你們覺得,這在遼東發現過的暗器,還有遼東來的工匠,會是巧合嗎?會不會這伙歹人,都是當年五雷神教的余孽?記恨朝廷發兵剿匪,勾結某些心懷叵測的人圖謀不軌呢?”
吳玉和朱驥都覺得此番推測很有可能,吳玉就說:“張大人所言很有可能,只可惜咱們現在還所知太少,大部分想法都還是推測,如果派去遼東的錦衣衛能早點回來就好了。”
朱驥讓吳玉不要心急:“我派出去的幾隊人都是精明強干的旗校,在他們出發之前,我再三強調,時間緊迫,不得遷延,一有線索,立刻回奏。想再過數日,定有消息傳來!”
正在此時,吳玉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他眉頭緊鎖地問朱驥:“同知,昨日尚廠公在皇上面前說的那番話,到底做不做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