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宮內,汪直正跪在萬貴妃的面前,畢恭畢敬的等著問話。萬貴妃剛剛用完早飯,就聽通傳說汪直已經在安喜宮候著了,趕緊屏退身邊伺候的宦官宮女,把汪直召了進來。
萬貴妃看著汪直,有點期待地問:“汪直,這幾日又探聽到些什么了?”
汪直磕了個頭,恭敬地回話:“回稟皇貴妃,奴婢近日在各宮都布下了咱們的眼線,時刻監控各宮動靜。奴婢每日都與眼線互相傳遞消息,尤其是監控吳皇后……”
說到這里,萬貴妃不悅地咳嗽了一聲,汪直知道自己一時口誤,說了皇貴妃十分忌諱的話,就趕緊自己重重地了一聲掌嘴,低著頭說:“奴婢口不擇言,實在該死。請皇貴妃責罰。”
萬貴妃擺了擺手,沒有糾結此事,讓他繼續說。汪直繼續說剛才想說的話:“聽吳廢后身邊伺候的小宮女說,她這個把月都在冷宮里吃齋念佛,還日夜不停地手抄佛經,據說看著煞是虔誠篤信的模樣。”
萬貴妃不禁冷笑:“這賤人還能吃齋念佛,也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早日有此一片佛心,何至于今日會住在那凄凄慘慘的冷宮里。不要被她的表象欺騙了,這個女人可是記仇一輩子的,現在她和外界還有什么樣的勾連?”
汪直回話:“我問了那宮女,她說每日去冷宮的,只有尚膳監的幾個宦官,負責為宮內所有人送三餐,還有就是內官監的幾個宦官,負責每三日給冷宮送些筆墨宣紙之類的日用品。再有就是直殿監的幾個太監,每過幾日會去打掃打掃衛生,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去沾那個晦氣了。”
萬貴妃靜思了一會,陰沉地說:“改日找個機會,把那賤人抄寫的佛經拿出來一份給本宮看看,本宮倒要看看,她這吃齋念佛的一套把戲是不是有什么花樣。”
汪直聽了,感覺此事有些為難,但也不敢違抗皇貴妃的意思,只能硬著頭皮答應:“此事頗為不易,請皇貴妃寧耐一時,奴婢想個何事的辦法,一定替皇貴妃把此事辦妥了!”
萬貴妃見這小宦官如此聽話懂事,十分高興,繼續問話:“其他各宮呢,可有什么情況?”
汪直繼續回話、:“皇后那里倒是十分平靜,皇上旬月以來臨幸過兩次坤寧宮,賞賜了些珠寶首飾給皇后,其他就沒有什么了。不過柏貴妃那里倒是有些熱鬧,聽長春宮里的人說,去年末她就回老家杭州省過一次親,今年五月初她老家又來人探望,給帶了不少東西。宮里像柏貴妃這么想家的嬪妃可真是少見。而且奴婢聽聞,柏貴妃娘家是杭州本地的豪商人家,所以她在各宮里也算是少有的出手闊綽,吃穿用度,打賞下人,不吝花費,著實是有不少伺候的奴才都說柏貴妃的好話。”
萬貴妃不屑地說:“柏貴妃娘家人給送的什么桂花糯米糕,本宮還沾光聞了聞味兒。她最近可與宮中哪些有權有勢的太監頭頭過從甚密啊?有沒有與哪一宮走得特別近?”
汪直:“自從奴婢開始監視諸宮以來,還沒見有哪個監的四五品宦官去過長春宮,不過他們私底下是不是用什么方式傳遞消息,那奴婢可就看不出來了。不過奴婢近日還真是發現了一件有點不尋常的事。”
萬貴妃皺著眉頭問:“哦?是什么事?”
汪直:“之前皇貴妃您特意叮囑過奴婢的那個尚膳監的黃春水,最近好像對司禮監內書庫的庫監懷德很感興趣。據尚膳監黃春水身邊的小宦官說,他這些日子請懷德去尚膳監吃了好幾次酒了,每次那個懷德都是大醉而歸。”
萬貴妃面露疑惑之色:“這個懷德是哪里冒出來的孫猴子?值得黃春水如此用心拉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