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森走到二樓時,目光掃過光敏寒所在的那間客房,對身后的泣樸低語道:“讓桂姨上來。”
“是!”
四樓的主臥內,桂姨端了一碗熱騰騰的小米粥,見青森還是像兒時一樣,喜歡立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視山下一片林霧繚繞。
她在心里深嘆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她從小看到大,小時候還是一副活潑可人的樣子,男孩子難免淘氣些,做錯了事也喜歡眨巴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人不忍心責備。自從十五歲那年青主將他從別家接回來,便性情大變,不愛說話,也不喜與人交流,骨子里藏著深深的孤僻,倒真成了人們口中的冷血動物了。
但也只有桂姨知道,這孩子從前是多么的可愛天真。
“少爺,我燉了你愛喝的小米粥,睡前喝一碗有助于睡眠的。”,也是從十五歲那年,青森便得了夢魘的毛病,常常寢食難安,早年尋訪過許多名醫,但心理的毛病又怎么能通過外物完全治愈呢?
“桂姨,今天家里可還好?”
話里話外的意思,桂姨自然明白。“一大早羅醫生就來看過,說是并無大概,只需要好好調理身體。只是,那臉上的刀傷劃的很深,不知道痊愈后會不會留下疤痕呢!”
青森望著天上的那抹月光說:“如果連羅醫生都治不好的話,那就是命了,也算給她個教訓。”
“少爺,這個姑娘還要在家里住多久呀?”,桂姨知道這本不該由她過問,但這姑娘身份不明,又十分危險,少爺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把人放在家里,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我也不知道……桂姨,您先回去休息吧。”
“好。”桂姨點點頭,正要離開,卻聽少爺又補了一句,“對了,明天送些水果和榴蓮蛋糕過去,她喜歡吃。”
“好的少爺。”桂姨輕輕的關上門,心里卻萬分不解。聽少爺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他和那位姑娘似乎早就認識,并且關系不淺。可是桂姨在青家當差這么多年,卻是從未聽過有哪家姑娘跟咱們這位性格冷淡的少爺玩的近的。
難道是她年紀大了,記憶不好給忘了?又或者是還有她桂姨不知道的事情?帶著這樣的疑惑,桂姨緩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你也去休息吧。”青森看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對站在一旁的泣樸說道。
“是,少爺。”泣樸應道。
此刻別墅內燈火通明,遠處一片漆黑的林間卻詭異的閃過幾束光亮,謝老板趕緊低聲斥喝道:“把燈關了,生怕不會被別人發現嗎!一群蠢貨!”
“抱歉老板!”手底下的人趕緊關了手電筒的燈,頂著一輪明月,在碩大的果林內漫無目的尋找起來。說實話,老板只吩咐要找人,卻也不說找的是誰,該怎么找?這碩大的果林,就算他們一群人徹夜無眠,恐怕也不能把那個人找到……
謝老板叼著煙,看著手機通話記錄上一串陌生的號碼,緊皺眉頭。
下午他莫名其妙收到一個電話,對方聽聲音應該是個年輕的女人,丟下一句:“有人托你到香江別墅外的果林救一個人。”,便掛了電話。
知道他這個私人號碼的人不多,之后他回撥過幾次,對方的號碼一直顯示無人接聽,這就比較詭異了。
能拜托他到青氏的地盤來救人,到底會是誰呢?
關上手機,謝老板也加入到搜尋中。管他的呢,找到要救的人問問不就知道了!
十幾個人找了整整一個晚上,把整個香山搜了個便,除了看到些蛇、野雞、野兔子之類的動物,連個鬼影都沒見到。眼看著天就要亮了,驚擾到青家的人可不好,謝老板只好帶著手下開車離開了香山。
坐在車上,他不死心的又回撥了那通陌生號碼,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車內:“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后面那段英文還沒出來,謝老板打開車窗,就把手機摔了出去。
“媽的!讓老子找了一個晚上!連個鬼都沒看到!要讓我知道是誰敢這么整老子,我一定生吞活剝了他!”
本來躺在床上安然入睡的光敏寒忽然鼻子一癢,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她納悶的揉了揉鼻子,睡意全無。
光敏寒根本不知道,在謝老板去營救小亮的路上,泣樸就已經安排人把小亮的尸體埋在了香山的某個樹下。
他們這對雖無血緣關系,但共度患難的兄妹,此后,只能陰陽相隔,再無機會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