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桂姨送來午膳,菜肴里竟然多出一盒水果拼盤和一個六寸的榴蓮蛋糕,她愣在桌前許久,桂姨好心提醒她可以動筷了,這才顫顫地拿起筷子,眼睛卻沒從那塊蛋糕上離開過。
等桂姨再次前來收拾碗筷,卻發現那水果拼盤和蛋糕動都沒動,其余的菜倒是吃的干凈,于是問:“小姐,可是這蛋糕和水果不合胃口?”
“對,我不愛吃甜的,以后阿姨你不用幫我準備這些了。”
“這樣啊………”,桂姨無奈的笑了笑。
等到桂姨走后,光敏寒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眼里倒映出自己虛白的臉頰。
她撒謊了,其實她一直都很愛吃榴蓮蛋糕。過去在殺手組織里,除了日常訓練就是出任務,忙得不可開交,每個月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便會和小亮一起去謝老板的酒館喝酒,而謝老板每次都會給她準備一份榴蓮蛋糕。
那時候雖然很累很苦,但有好朋友在身邊,當真是快樂。但是,再看現在的自己,連小亮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算得上一個稱職的姐姐?
光敏寒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而這所發生的一切,所有的痛苦、仇恨、煎熬,都是因為青氏!
她一定會讓整個青氏,付出慘痛的代價!
“咚!”,光敏寒攥著拳頭狠狠地砸在洗漱臺上,她疼的咬緊牙關,卻一聲不吭。
大概過去了十幾分鐘,光敏寒才平復下心情,舀了點水撒在臉上,傳來冰冰涼涼的觸感,腦子瞬間清醒了許多。
從浴室出來,她打開房門,門口兩個保鏢立即將她攔住:“抱歉,您現在不能出來。”
“我要見你們少爺。”光敏寒看著其中一人說道。
“您稍等。”那人朝另一個保鏢使了個眼色,意思讓他先看住光敏寒,便匆匆走上了四樓。
不一會他下來回道:“請您跟我一塊上去吧。”,保鏢將她送到四樓的書房前,便站在門外等待。
屋內只有青森和光敏寒兩個人,他正坐在書桌前認真的擦拭著一把槍,聽到光敏寒進屋的動靜后,便開口問道:“你說一個人的習慣和口味,會隨著時間而發生變化嗎?”
看來桂姨已經把中午吃飯的小插曲,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青森。
“以我對你的了解,這個問題你應該問自己才對,畢竟人心隔肚皮,說變就變。”語氣滿滿的嘲諷。
青森將槍放到桌上,“不繼續裝作一副不認識我的樣子了?”
光敏寒雙手撐在書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傾,湊到他面前,一雙眼死死盯著對面的男人,“在洛銀,還有誰會不認識您呢?”
青森迎上那炙熱的目光,“雙雙,好久不見。”
聽到這個名字,光敏寒如觸電般收回了手,木納的站著陷入沉思。
雙雙……
顏家沒落后,她隱姓埋名,取父親名字上的光字和母親名字上的敏字。沒有人知道她從前的身份,就連小亮和謝老板也一直以為她是個孤兒。
九年過去,曾經輝煌一時的顏家淹沒在時間塵埃下,輕而易舉的便被人們淡忘。而顏雙雙這個名字,也已經有九年不曾聽人喚過。
但人生何其可笑,觸達她心底最脆弱最柔軟地方的人,竟然是這個殺父弒母的仇人!
“顏雙雙早就死了。”光敏寒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平靜。
“我以為你逃走后,會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活著。”,青森站起身,“為什么要做殺手?”
“當然是為了報仇。”
青森緩步繞到光敏寒的身后,將桌上的槍遞到她的手上,在她耳邊低語:“那就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
光敏寒并不猶豫,轉身將槍口死死地抵在對方的心臟處。此時兩人的距離很近,青森高大的身型將她團團圍住,光敏寒的耳邊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出的那股熱氣。
她不敢抬頭,因為她的額頭已經隱約觸碰到一絲柔軟,如果抬頭的話………簡直不敢想象是什么樣詭異的畫面………
“嗯?”他低哼了一聲,似乎再問為什么還不開槍。
光敏寒攥著槍,手心卻有虛汗冒出,耳邊的暖熱撓的她心慌意亂。她討厭這慌亂的生理反應,明明這個人正毫無防備的站在這,只要她輕輕扣動扳手,就可以達成九年來日思夜想的目的!
只要輕輕的……扣動扳手………
視線逐漸凝聚,剛剛平復下心情,卻見青森往前邁了半步,兩只手臂搭在桌邊,倒真的把她完完全全的摟在了懷中。
兩個人幾乎身子貼著身子,光敏寒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平穩的呼吸,結實的肌肉,還有高大的骨骼線條。
她就像一只臥在獅子懷里的兔子,看著是那么的弱小無助,毫無還手之力。
這就是男女天生的身體差距。
光敏寒還在錯愕中,一只大手溫柔地接過她的手槍,視線也恢復了光亮。
青森坐回到原來的位置,“我見過這么多人,很清楚什么樣的眼睛是開不了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