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總是要徹底失去一回,才猛然驚醒,自己最在乎的到底是名利還是愛人,自己到底是俗人還是情圣一個,自己到底是裝清高還是真清高。
謝合第二天是慌慌張張被手機鬧鈴吵醒的,掀開被子,換下酒氣熏天的衣服,穿上新衣洗漱,走到客廳里看到茶幾上倒著幾個空的酒瓶,兩個空的杯子,很醒目。
她笑了一下,想著趕機時間,拿著包奪門而去。
國內的機場早有車在等候她了。
謝合回來后和父母說了訂婚的事兒,便回了房間。
不管她的父母還震驚在客廳里。
她說非訂不可的時候,有一顆佛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要救顧焰。
自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兩天裝自閉后,她的父母,妥協了。
有了她的未婚夫的身份,他才能重新回到這個圈子,在商界里才不會平白遭受阻礙和嘲諷。只是她能幫的,也到這里為止了。他到底起不起得來,兩年后會有結果。
謝合和顧焰訂婚的消息一放出去,謝合就收到了唐非電話。
她接了。
電話里,唐非的聲音很輕,像提不上力氣,她聽得難過,呆呆站在窗前。
“你還真是聽我的話,我想你幫他,但沒想過你會這么幫她。謝合,我是不是該謝謝你?還是該恨你……”
“你告訴我,你們訂婚,是誰提出來的?你們是誰先對誰有了心思的,嗯?你們對得起我嗎?!”
“謝合,原來我以為你不一樣,其實你和顧焰一樣都是渾蛋,顧焰用八百萬結果了我,你呢,你又把我當什么,你們都沒把我放在眼里過,愛情和友情在你和顧焰的眼里什么也不是。原來你們才是自己人,可笑么?”
她沙啞的聲線,幾絲掙扎,幾分嘲諷的冷笑,便掛了電話。
謝合沒有說話的機會,卻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只是見識到了,一切原來可以這樣脆弱。
而顧焰似乎說服好了自己做一個演員,從他來拜訪,跪著許諾,到訂婚的消息放出去,再陪伴她去選禮服,決定訂婚場所布置,他親力親為,她每回感到窒息想跑,可回頭就看到他那么認真地入戲著,只覺好笑,一種荒唐感從心底扎根,她想她再也陪不了一個不愛的男人再演一場訂婚的戲碼了。可怕么,靈魂開始要自由。
休息的時候,謝合心無旁騖地喝著咖啡的樣子,吸引了對面男人的目光。
“累了?”
“還好。”
顧焰靠在沙發上看著她:“謝謝。”
謝合微怔,告訴他:“唐非給我打過電話。”
“我并不意外。”顧焰面上沒什么情緒,“罵你了?”
謝合搖搖頭:“她很失望。”
顧焰笑了:“我無言以對。”
謝合皺了皺眉,低頭放下了咖啡,“你們可以在一起,在這兩年里不要被別人拍到就好,兩年后,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
顧焰沒往這兒想,更沒想到謝合都想到了這一層,一時心情復雜:“你還真是會給自己的頭上帶點綠。我以命逼你,利用你,對我真的沒有要求嗎?”
謝合抬頭看著他:“我不想幫你,我想離開你,你不要死,你回去和你愛的人好好在一起,你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