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樣?”公子側身正視姜小五,好奇的問道。
“不然我就要喊了,喊得所有獄卒都跑來,讓你沒法逃出去。”
松林身子動了動,目含殺氣,公子抬手將他止下。
“呵,小小年紀就這么不善良,”他將她看著,思忖稍傾,又道,“帶你們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想好了,待在這還有一線為自己辯駁的機會,畏罪潛逃可就真的把罪名給坐實了,你可是做好了背負罪名茍活于世的準備?或者,你覺得這樣可以給自己找回個公道?”
萬小柱緊張的拉住姜小五的衣袖,腦容量與腦袋大小不成正比的他,此時早已慌不擇路,但有一點他本能的知道,跟著姜小五準沒錯。畢竟這丫頭在水井里待了一晚上也沒淹死,有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姜大發沒跟著享福,指不定這福氣就落到他萬小柱的頭上了。如此想,他的手便拉的更緊了。
“我要出去,不是為了茍活,也不是為了什么公道,從小到大我就知道,世上沒有絕對的公道,那些所謂的公道只掌握在少數人手里,比如權勢富貴之人,比如手腕強硬之人。普通老百姓期盼的只能是風調雨順、萬家糧足,可縱然是這樣,天不給災,禍事也會從天而降。公道是什么?又有誰能給的了誰公道,尋降禍之人要公道,就好比從狗嘴里搶骨頭,搶到手的永遠不是骨頭,多半還會成為狗嘴里的骨頭。所以,我不會待在這把自己變成狗嘴里的骨頭,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四姐,我要讓那些欺辱她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她不知這番話能不能說服他,畢竟他也多半是出身顯貴,若是心眼小點,指不定會將自己代入那個“少數人”,從而雷霆大怒,非但不帶他們走,還會讓他身后的那位壯士殺人滅口。
事實證明,公子心眼不小,還非常曠達,不僅答應要帶他們出去,竟不嫌麻煩的將其余牢門也一并打了開.....
翠紅院的燈籠徹夜不眠,當獄卒前去報告犯人越獄的時候,于朝喜正蒙著雙眼與美人玩捉迷藏呢。
扯著香帕將美人拉入懷里,于朝喜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上下其手。
“大人,不好了,犯人越獄了。”獄卒不得不放大嗓門喊。
于朝喜一聽,面上頓時失了笑容,將懷里的美人往地上一推,猛地站了起來。
“萬小柱跑了沒?”
“跑了。”
“混賬。”于朝喜一腳踹翻獄卒,奪門而出。
衛兵還在奮力阻攔越出牢獄的囚犯,沖在最前面的壯漢被亂箭射中,伏倒在地。老幼婦孺跑得慢,被松林關在了鐵門內,只聽箭矢嗖嗖撞擊鐵門的聲音,猶如毛雨一般密集。姜小五此時的心情有些復雜,可以說是氣憤。此時的他們如同甕中之鱉,而提前跑出去的那些人卻是白白送了死。
終于,她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揪住公子的衣襟,身高差的原因,她此時墊腳的模樣活像掛在了公子身上。
“若是剛剛跑出去的是這些老幼婦孺,那此時外面又會是什么景象,你考慮過沒有?”
公子看看身后,又看看她臟兮兮的小手,嘴角揚了揚:“你覺得他們有可能跑得過那些亡命徒?”
“即便是亡命徒也不該成為我們的人肉盾牌,他們難道死不足惜?”
此時門外的箭雨有緩落跡象,松林與公子交換了個眼神后,閃身出了大門,開門關門速度之快,只能聽到再一次箭尖密集撞擊到鐵門的聲音。
姜小五被這一幕驚住了,手上一涼,公子用扇柄分別撥開了她的雙手。
“想要自由總要付出點什么,我只是給了他們自由的機會,真正害死他們的是貪生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