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靈,莊子尋說棄靈是被上天遺棄的生靈。蘇曉墨不敢茍同,這個“上天”到底是誰?它憑什么遺棄一個生命?她不是上天,也不認識所謂“上天”。她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女,她只知道每一個生命都有權利活著,每一個生命都應該被敬畏,每一個生命都值得被保護。
莊子尋的想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玄天宗里,很多棄靈仍然在生死未明。蘇曉墨思前想后,大概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神鋒堂里那些慘叫聲,與棄靈應該有莫大的關聯。
夜黑風高,蘇曉墨想去神鋒堂探一探。周圍寂靜無聲,只有耳邊不絕的呼呼風聲,似乎在說“太危險啦,快回去吧”。她被冷風吹涼了脖頸,忍不住瑟縮一下。
“蘇曉墨?”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魂飛魄散,蘇曉墨有些僵硬地回過頭去。待看清那人身影時,倒是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傅慈。
傅慈開口似乎有話要說,蘇曉墨生怕他的聲音引來其他人,那她的夜探可就暴露了,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趕緊沖過去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他不要說話。沒想到,不僅引來了人,還引來了一把劍。
那把劍已然沖到眼前,蘇曉墨對陣經驗不足,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迅猛地殺招,有些發蒙。
傅慈用力半推半抱地,帶著蘇曉墨往旁邊一撲。
“藏好!”
蘇曉墨只聽見傅慈說了這兩個字便不見了身影,原來那把飛劍去而復返。她急急地抬頭去看傅慈,所幸傅慈有隨身帶劍的習慣,倒不至于被虐打。
剛剛那一撲,傅慈為了保護她,將她護在身下。雖然傅慈刻意保護,也沒有把全身的重量壓過來,但情況危急,她的半邊身子都是麻的,此時堅持著爬起來,在黑暗中辨認了傅慈和那個黑衣人,指尖已經捏住三根銀針了。
傅慈力竭,躲避不及,右臂被刺傷。蘇曉墨趕緊甩出三根銀針,幾步跑到傅慈身邊,見他目如含火,仍握著劍,手卻微微發抖,可見傷勢不算輕。
蘇曉墨將傅慈護在身后,雙手快如閃電,眨眼間已有二十幾根銀針飛射而出。
在她喘息之時,黑衣人似乎嗤笑一聲,竟收了靈力,親自執劍而來。
蘇曉墨不擅長近身戰,只得趕緊運起踏云躲閃。傅慈有心幫忙,奈何握劍的手抖得厲害,袖子被血洇濕了一大片,仍有鮮紅的血順著手背滴下來。
踏云靈動飄逸,蘇曉墨幾次堪堪避過。黑衣人似乎沒想到蘇曉墨還會這樣的功夫,居然運轉靈力,連人帶劍的速度再次激增。
一劍刺來,眼看蘇曉墨避無可避,“蘇曉墨!”傅慈急得大喊一聲。
當!
一柄墨色長劍擋住黑衣人的劍。
黑衣人被震得后退幾步,看了看半路殺出來的莊子尋,也不戀戰,扭頭跑了。
危機解除,傅慈有些脫力,一個不穩竟半跪在地上。蘇曉墨也顧不上跟莊子尋解釋,趕緊過去查看傅慈的情況。
“傅慈哥哥!”
白凝本就在后園等傅慈,等了許久不見他來,又隱約聽到打斗的聲響,這才趕過來。一看到傅慈半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喊一聲就跑了過來,“傅慈哥哥,你怎么受傷了呀?”
“白姑娘,傅慈他……”
“你走開!”白凝使勁推了蘇曉墨一把,“要不是你,他怎么會受傷!”
猝不及防,蘇曉墨被推得坐在了地上,半晌沒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