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九層。
歷來,這里除了宗主以外,沒人有資格上來。如今,大殿中央跪著余綴,傅延年坐在宗主寶座上,俯視著他。
“請宗主容許我殺死余綴!”莫千單膝跪地,滿含悲痛。
傅延年不說準,也不說不準,折磨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尤其是傅慈。
自傅慈記事以來,余綴一直待他去親子,如父如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余綴死,可就算上一代的恩怨不算,余綴終究是叛宗了。他以什么立場救余綴?這場浩劫死了那么多人,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救那個罪魁禍首?
比起傅慈,白芷音更加沒有立場,甚至不出聲反而可能對余綴好一些。
“哈哈哈。”余綴跪在地上,笑著抬起頭,“勝者為王,愿賭服輸。”
傅延年輕蔑地看他:“余綴,當年擂臺上你贏不了我,今次又輸給我。這輩子你都是我腳下的一只狗。”他狀似無意掃白芷音一眼,“余綴,你叫幾聲,叫得我開心便放你一條生路。”
“宗主!”韓風渾身一震,沒想到傅延年會說出這樣的話。
“傅延年!”余綴怒吼一聲,“是玄天大神瞎了眼,讓你逍遙這么多年。幸好你中毒已深,也活不了太久了。哈哈哈!”
傅延年往前傾著上身,回敬他:“你也不會好過。就因為一個女人,舍了命?”傅延年拉過白芷音,不顧場合地將她按著坐在腿上,右手撫上她的背,“可惜,這個女人從里到外都是我的。就連那香囊也是秀給我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扔,故意在里面換了有毒的香料。果然,明知有毒還是一直帶在身上。”
白芷音的淚水滴落下來,她甚至不敢動。可余綴卻跪不住,暴跳如雷:“你放開她!”不等他起身,早有金衛過來按住他,莫千更是直接一拳打在他臉頰。
余綴伏在地上,依然喃喃:“放開她,有本事沖我來!”
傅延年扶起白芷音,站起身,說:“好啊,那就沖你來!來人,將余綴流放!”
“流放?”
傅慈猛地看向余綴,不由自主朝著他邁了一步,可他馬上就退回來了。
白芷音雙腿一軟,跪坐在地上。
“宗主三思!”韓風想為余綴爭取幾句,偏偏一個字也說不出,畢竟玄天宗差點滅宗,這可是最重的罪,自然應該受最重的罰。
傅延年的目光冷冷掃過來,韓風一狠心直接跪下:“請留他一命!”
“韓風,我敬您為老師,不與你計較。莫千,由你執行!”說完,傅延年就離開了。
莫千仰天大笑,又狠狠踹了余綴幾腳,叫人把他捆了個結實,然后待到山下去。那里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道山后。再往西走半個時辰,便是厄眠沙漠。相傳,只有玄天大神指定的罪人才會流放厄眠沙漠。那里常年黃沙漫天,只要進去,就會迷失方向,休想活著出來。
待眾人散去,白芷音才走到先前余綴跪著的地方,那里有他的血,此時已略微凝固。她的指尖輕輕觸碰那點點猩紅,淚水滴落,竟與血跡交融。
一聲清脆的鈴聲,也許應該說是鐘聲,喚回了白芷音的神智。她泣不成聲,余綴終究還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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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引鈴懸掛在玄天宗的每一個檐角,據說龍引鈴是玄天大神留下來的神器,可以聽到宗人的愿望。整個玄天宗只有一座一人多高的龍引鈴,外形如鐘。它就在后山,每當有人流放,才會敲響它。
莫千用力敲響龍引鈴,便帶著金衛押著余綴往厄眠沙漠走去。
“莫千,等一下。”
莫千回頭去看,原來是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