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堂主,您要是想劫走余綴,我自是攔不住。但,也要想想后果。”
韓風心里一涼,面上卻笑得和藹可親:“莫千,經此一事,神鋒堂、神佑堂必有你的一席之地。年輕有為,不可限量啊。”
莫千畢竟還年輕,聽了這番話,果然低頭笑了。韓風繼續說:“玄天大神的罪人,又是宗主親自下令,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逾越。你也知道,余綴曾是我的得意門生,之前又曾護我為我擋刀。于情于理,我自該來送送他。”
莫千疑惑地打量韓風:“就只是送送?”
韓風搖了搖手里的酒壺,笑道:“不敢欺瞞。”
莫千半信半疑奪過酒壺,打開聞了聞:“嗯,的確只是普通的紅果酒。那可別聊太久!”
“放心放心。”韓風答應著,一轉頭拉著余綴往旁邊走了幾步,大聲說,“余綴,你對得起我的教導嗎?竟然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余綴低著頭,韓風說得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忽然又聽韓風小聲說:“干了,別走太遠!切記!別走太遠!”立刻又高聲說,“能流放,也是贖罪的機會。希望來生你能走出黑夜!”
這句說完,韓風把酒壺遞給余綴,親眼看著他喝完,這才離開。
余綴繼續被押往厄眠沙漠,一路上他都神思恍惚。莫千只當他死到臨頭,嚇破了膽。其實,他反復琢磨韓風那句“別走太遠”,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別走太遠?
還沒想明白,已經到了沙漠邊緣。莫千和金衛親眼看著余綴獨自走進沙漠中,身影被黃沙吞沒。
沙漠中危機重重,余綴又被捆住,根本沒有生還的機會。而且里面的黃沙遮天蔽日,別說余綴,就算別人進去也休想活著出來,更別說還要找到余綴,兩個活著出來。因此,余綴進了厄眠沙漠就是死路一條。這也是傅延年和莫千十分放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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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傅慈獨自下山查看玄天宗重建的事宜,冷宏已死,再沒人與他爭少宗主。傅延年也有意放手讓他學習,他根本沒心思。他漫無目的地走下來,房屋毀壞,金衛的尸體顯然清理過了,但好多人還沒有住處,只是隨意露天躺著。
好多金衛在幫忙重新蓋房子、清理血跡。他把佩劍別在腰間,也加入了金衛的隊伍。
“少宗主。”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傳來,傅慈疑惑地回頭。只見一個瘦弱的男孩,滿臉臟污,眼睛卻出奇的亮。
“真的是你。太好了。”
被他興奮的樣子嚇了一跳,傅慈想了半天才遲疑地問:“玉節?”
玉節猛點頭:“上次多虧少宗主救了我,否則我就不知被誰抓取煉丹了。沒想到宗主還記得我。”
傅慈猛地想起他是棄靈,四下看看,趁沒被發現,趕緊拉他到沒人的地方,說:“宗內的棄靈都已經應蘇曉墨的要求,全放了。你怎么還在這里?若是被人發現,你可就死定了!”
玉節撲通跪下,帶著哭腔:“少宗主是玉節的救命恩人,玉節死也不走,求少宗主不要趕玉節走!”
傅慈左右為難,放玉節出去也是死路一條,可留在身邊,能護得住嗎?
玉節使勁磕頭,每一下都極為用力,傅慈趕緊扶他。他再抬頭時,血液已經順著額頭往下流了。
“結契,玉節愿與少宗主結契,一生聽少宗主差遣!”玉節仍跪著,眼淚汪汪地看傅慈。
傅慈想了片刻,終于下定決心:“我不會與你結契,也不會趕你離開。”說著,傅慈拉起玉節,瞪他一眼,“走吧,快去上藥。”
玉節興高采烈應一聲,跟在傅慈身后時,眼神一變。暗道:不結契?傅家人果然假仁假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