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樓是天下間比較神秘的地方。表面上,它是一間經營得法的小酒館,小菜物美價廉,口碑最好的便是酒。賣得最好的酒當屬竹葉青,不僅醇厚綿柔,而且特有一股清凜之氣,絕對是別家沒有的。
說來也奇怪,莊老板在素雪樓,這酒便有的買。若莊老板不在,那便是無緣。
蘇曉墨終于走進素雪樓,沒想到這里居然是這樣。
低調的柜臺,看起來很普通的小方桌。此時不是飯口,正堂空蕩蕩的,顯得更加落寞。這就是個普通的小酒館吧,蘇曉墨甚至覺得,晉城那里這樣的小酒館可有好幾家呢。
莊子尋變戲法一樣,捏一個小酒杯遞給她。蘇曉墨連連搖頭,他笑得特別溫柔,說:“別怕,專門給你準備的,不醉人。”
她半信半疑地接過,閉著眼睛,一仰頭,整杯倒進嘴里。
咳咳咳——
莊子尋無奈笑起來,輕拍她的背:“慢點喝。”
蘇曉墨還沒緩過來,就聽一個溫柔姑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真是老板啊!”
蘇曉墨回頭看去,莊子尋打量一下那個姑娘,笑言:“葉禾又長高了。”
一句話,葉禾的臉就紅了。
“老板明知葉禾愛臉紅,就別逗她了。”柜臺后面站著一位黑色長袍的男子,不茍言笑,但聲音似乎隱含笑意。
莊子尋一聽,笑意更深,盯著他:“潤筆,我記得你只愛算賬,什么時候愛打抱不平了?”
這下連潤筆也臉紅了。葉禾也疑惑地看著他,潤筆輕咳一聲,悶聲道:“我去催賬。”
看著他飛速消失的背影,葉禾更加困惑,仰著頭問莊子尋:“老板,潤筆哥哥是不是病了?”
莊子尋哈哈笑,媚世嗔怒瞪他一眼,攬過葉禾的肩膀:“離老板遠一點,他剛剛想灌醉小蘇姐姐,小心他一會灌醉你。”
蘇曉墨一聽,咳得更厲害了。莊子尋佯怒:“媚世!”
“你還知道回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你記得你走了多久嗎?你是不是想重打爐灶另開張?”
一個穿水藍色衣裙的女子,直眉入鬢,眼睛大得不像話,說話爆豆子一般,從后堂沖出來。她旁若無人直奔莊子尋,手里的長柄大圓勺險些懟到莊子尋臉上:“你你你,你說說你!當初說大家一起開酒館,是不是你?說以后就是一家人不離不棄的,是不是你?嗐,你倒好,當個甩手老板,自己天天在外面逍遙快活,讓我們在家里累死累活!”
“云水芝,云水芝。”媚世輕輕喚她,待她轉頭看來,媚世用眼神指了個方向。
云水芝這才看到蘇曉墨,眨眨眼睛,呆愣愣地問:“新帶回來的妹妹?”
“……”蘇曉墨無言以對,只好與她大眼瞪小眼。
莊子尋可算有了說話的機會,趕緊說:“對對對,新的家人。蘇曉墨,蘇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