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顧言做了很長一個夢。“顧言,在我上飛機之前,我想跟你打個賭,如果十年后,你跟許司凱沒有在一起,那你就考慮考慮我吧”。
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因為他背對著她,站在學校剛剛翻修的新操場上,眼前這個挺拔的背影,他也穿著一中的夏季校服,早晨的陽光剛剛好,不暖不燥。
操場上的人已經很少了,學校為全體高三同學舉辦的成人禮基本已經接近尾聲,這也就意味著,他們該離開了,離開這個學習成長了整整三年的學校,然后經過高考,去奔赴各自的人生。當顧言想要去看清他到底是誰時,好巧不巧,她醒了。
“林延笙”,叫著這個名字的同時,她的眼睛也睜開了。“靠”,顧言揉了揉太陽穴差點就飆出了臟話,是的沒錯,她又失眠了,可怎么會夢到這個人呢,就算是懷舊,按道理也不該是他。
她在床上翻來幾圈,在確認自己短時間內無法入睡后,她一骨碌翻起來穿上拖鞋決定去陽臺上坐坐,端著一杯溫水,看著萬籟俱寂的夜晚下沒有一盞亮起的燈,耳邊只有微風輕輕拂過樹梢的聲音,夜晚的安靜,甚至安靜的有些可怕。
顧言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水杯,輕輕嘆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孤單了,她抬頭看著滿天的星星,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她今年都26歲了,還沒有談過一次正經的戀愛,這應該就是長輩口中的適婚年齡了吧,這也就是她每次不敢接顧母電話的原因,顧母每次都忘不了說,你看誰誰誰家的大閨女,人家比你還小,訂婚戒指都已經戴上好幾年了。
你怎么就這么不讓人省心呢,還有啊,你為什么非要留在那么遠的海市,人生地不熟的,萬一生個病也沒人照顧,你就不能回來陪在我跟你爸身邊嗎,雖然每次對話都是以顧言的笑笑嘻嘻結束,即便她有理由,又怎么解釋的通呢。她又回想了剛才的夢境,與其說是做夢,還不如說是情景再現呢。
“林延笙”,她又呢喃了一遍這個不知是熟悉還是陌生的名字。顧言看了眼手機,上面除了顯示凌晨兩點外,沒有任何可讀的信息。她想打電話給夏尹,可是這個時間點打給她,明天會被她活活掐死吧,這個嗜睡如命的女人。顧言拿著手機輕輕搖了搖頭,就把手機放下了。是的,她又不受控制的開始回憶了。
十年前。剛剛15歲的顧言,在經歷過也不算嚴格的中考后,成功并符合全家心意的邁入了一中的大門。
“金秋八月開學季,歡迎優秀同學的到來”,在反反復復的廣播女聲中,顧言帶著些許期待,些許不知所措坐進了高三5班的教室。一開始,就是八年的光陰。
暫時認為她是見色起意吧,在清一色的小平頭中,她的目光落在了一位長相秀氣的男生身上,也許是她盯著他的時間有些久了,一旁的同桌---何宣,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何宣也隨著她的目光望去,一同落在了男孩的身上,他就是許司凱。
興許是被何宣看出了她的心思,顧言有點尷尬的低頭,隨手拿起了一本書翻了起來,何宣的興趣也起來了,她用胳膊肘捅了捅顧言“他叫許司凱,是不是很帥啊,我覺得他可是有做班草的潛質哦”。
說到這里,顧言的精神也來了,她單手拖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何宣,何宣更精神了,十五六歲,正是愛八卦的年紀,她突然湊到顧言耳邊“他學習成績老好了,籃球打的也是超級棒,我聽說他初中的時候就有女生使勁塞情書了,甚至還有幾個小太妹為他打過架呢,他都是沒有多看過一眼”。
聽罷,顧言很配合的點了點頭,但是她的眼神早已飄向了窗外。管他多優秀呢,競爭對手罷了。
第一天的班委競選之后,顧言因為初中班長的經歷加之中考優秀的成績,順理成章的成為了高一五班的班長兼英語課代表,說實話,顧言還是個蠻虛榮的女孩子,擔起班級重任后還有點小得瑟,主動指揮其他班干部發書,打掃衛生,每個班除了優秀的人以外,多多少少會有點調皮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