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林延笙”,顧言的眼淚也留下來了,她不敢抬頭再看他倆。
“對準你的左心臟,給我捅一刀”,周康全此時的語氣就像地獄惡煞一般。
“你這是要他死啊”,顧言幾乎是沖著身后的人嘶吼道。
“我就是要他死”,周康全也是咬著牙關吐出的這幾個字。
林延笙不是害怕,他只是舍不得,他舍不得顧言,自己等了那么久才等到她,他更舍不得,舍不得讓她傷心難過。
“顧言,如果有來生,換我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先遇到你”,他還是面帶微笑,只不過這次他閉上了雙眼,顧言就親眼看著,看著她最愛的和最愛她的人,自己把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刺進左胸,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啊,她的嗓子幾乎喊啞了,她感覺自己要失聲了,大腦一片空白,眼淚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原來心痛是這種感覺,就是生無可戀,眼淚流到腦袋發沉,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心臟的位置,真的在痛。
林延笙就算在倒下的時候也在沖著她微笑,她看到鮮血已經染紅了他身下的地面。
蕭逸帶著警察趕來了,可是太晚了,林延笙手中的匕首已經刺向了左邊心臟的位置,他已經倒在了顧言面前,顧言的脖子也是因為她拼命掙扎的緣故,變得血肉模糊。
到最后,她只記得有人過來給她松綁,周康全也被警察制止了,而倒在地上的林延笙,她拼命想要去夠他,可是她也沒有力氣了。
顧言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她還穿著一中的校服,還是熟悉的高馬尾。一進教室門,她就看到了陽光下明朗的少年,他背對著她,他正在為了教室后的黑板報寫字,“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顧言輕輕念出了這幾個字。
“老師說了,利用今天還有明天活動的時間,這期黑板報就要完成交稿。”林延笙的語氣很平淡,他都沒有轉身看她,就已經知道了她是顧言。
“就兩天的時間,這就算完成了,質量也上不去啊”,顧言說著就走到了他跟前,低聲抱怨。
“班長的繪畫功底,還擔心做的不好看”,可惡,又是這個被人俯視的角度。
“趕緊寫,寫完給我騰地方”,顧言確實還是那個不好惹的主兒。
顧言其實挺煩做黑板報的,因為每次畫到自己夠不到的地方,她都需要腳踩一張桌子繼續完成畫稿,每次一挪腳,她都要低頭確認自己是否安全。
顧言顫顫巍巍的爬上桌子,然后拿起手中的各色粉筆開始點綴黑板,奇怪,以前的桌子踩上去總是不穩,這次怎么就不晃悠呢,她好奇的低下了頭,正好對上林延笙的視線。原來是他替她扶著桌子,顧言終于體會到比他高的感覺了。
“放心吧,不會掉下來的”,對方的聲音很懶散,卻有安全感。“我又沒有讓你幫忙,隨便你”,嘴上雖然倔強,但還是希望他不要松開手。“那我松手了”,可是最后卻是她在桌子上面站了多久,林延笙就扶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