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去辦公室替年級數卷子,她其實挺喜歡這件差事的,既不用去做課間操,也可以借此去隔壁班看看許司凱。本來就她一個人,可是數著數著,旁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顧言定睛一看,原來是秦悅,她是隔壁班的課代表,出現在這也算正常。
雙方不是很熟,就也一直埋頭干活沒有講話。顧言這下失去了去隔壁班給許司凱送卷子的機會。在路過四班的時候,她用余光瞟到秦悅把手中的卷子都堆到了許司凱的懷里,動作很是熟練。
一陣莫名的醋意襲來,她走路的時候都是低頭盯著地面。直到她撞進了別人的懷里,林延笙沒有講話,而是主動伸手接過了她手里的試卷。
最后,林延笙說他要走了,他希望顧言能去機場送送他。高考結束了,身上的校服也就脫下了,藏在柜子里成為永久的回憶。顧言的高馬尾也換成了披肩長發,以前沒有機會穿的漂亮裙子也可以拿出來了。“這樣很好看,希望以后還有機會見到你的各種樣子,顧言,再見。”
“延笙,延笙,你不要走,我不讓你走了”,顧言躺在病床上,她的意識還沒完全恢復,此刻也只是在說夢話,她的表情看上去也很痛苦,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淚也順著眼角留了下來。
“言言,醒醒”一直守在一側的夏尹發現了她的動靜,看樣子像是做噩夢了,她要先叫醒她。
顧言終于掙扎著睜開了雙眼,純白色的天花板,純白色的墻壁,這里是醫院。脖子上的劇痛開始讓她更加清醒,她扭頭看向一旁的夏尹。
夏尹如釋重負般嘆了一口氣,“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知不知道啊,昨天看著你一直在流血,我有多擔心啊。”
顧言輕閉了一下雙眼,她還是有點虛弱,等緩足了力氣,她才微微開口,準備回答她。
“你先別講話了,我去叫醫生”,夏尹說罷就準備離開,可顧言用盡自己的力氣拉住了她“我沒事的,延笙呢?”她相信他不會有事。
可是夏尹閃躲的眼神以及遲疑開始讓她擔憂,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拉著夏尹的手不肯松開,她抿了抿自己干裂的嘴唇,“我在問你,延笙他,到底怎么樣了?”
顧言自己現在虛弱成這個樣子,夏尹哪里敢告訴她林延笙現在真實的情況,昨天醫生趕到的時候,林延笙的生命體征就已經很微弱了,盡管經過了醫生的全力救治,他現在還是沒有脫離生命危險,他已經在重癥監護室昏迷了整整一天了。就連醫生,都很難給出確切回復。
“你不說,那我自己去看”,顧言說著便一把掀開了自己身上的被子,可她站到地上的時候也是踉踉蹌蹌的。
“好好好,我告訴你,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夏尹哪里扭得過她啊,顧言又差點暈倒在地上。最后還是蕭逸向醫院借來了輪椅,才把她推到林延笙的病房前。
重癥監護室,家屬止步,因為他還沒有脫離危險期,顧言只得隔著玻璃門,遠遠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他,他睡的好平穩,五官都不會動一下。
他沒有對她溫柔的微笑,顧言怎么叫他他都沒有回應。
“林延笙,你怎么又躺在白色的病房里了,你怎么又不跟我說話了”,顧言雙手貼在面前的玻璃上,她看上去很無助,她的眼淚又止不住掉下來了。匕首刺向心臟的那一刻,一定特別特別疼吧,你是怎么對自己下得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