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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望去,翠萍山云遮霧繞,山中鳥鳴不斷,更有晨露欲滴,旭日東升,使得山巔半截一處金色光霞更甚。
山頂一棵老梧桐之下青石上,平躺著一位身著簡陋的少年,少年雙目閉合,此時應是睡著了,少年身旁不遠處,一位須發雪白的老人盤腿而坐,欣賞著日出,秋風拂面。
自昨日遇見這少年,從昨晚開始,老人已經就這樣坐了整整一夜,似睡非睡。今早拂曉時分,老人不知哪來的精神氣,一大早就從懷中取出那多年未曾開封過的桃花佳釀,小酌起來,沾沾自樂。老人回想一番,這葫中佳釀自打上回跟自己那個遠游他鄉的徒弟喝過后,至今已是有十幾年沒有開過封了,如今再品,依舊是那難以忘卻的撲鼻醇香。
老人飲了幾口后,又將酒葫蘆塞進袖中,轉頭看了眼那被自己下了禁制還在昏睡的少年,老人自言自語道:“圣人總說天道酬勤,可這人間幾百載,見過很多身高位重的大人物,三言兩語又或者陽奉陰違便輕輕成就了圣人口中所說的那個勤,可見如你這般人物,在圣人眼中,早已與那螻蟻無異,天道酬勤,酬的不是勤奮之人,而是那些自詡清高不可一世所謂的圣人自己?”
“還真是狗屁不通的道理啊!”
一句向前,一句向天。
白發老人抬手震袖,少年身上那道被老人原先設下的禁制解開。
陳雙睡眼朦朧的緩緩睜開眼,陽光有些刺目,少年慢慢坐起身,環顧四周,除了看見四周山石與樹以外,還見到了那個離自己不遠,盤坐在一塊青石上的白發老人。
對于這位老者,少年并不陌生,正是自己先前上山砍柴時遇到的“怪老頭”。至于為什么怪,那是因為少年砍柴路上,見到老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一直擋住了少年下山去的路徑。反反復復,走到哪里都能遇見這個奇怪老頭,老頭子也沒有什么過激的作為,從頭到尾一直反復問陳雙一個問題,那就是要不要做他的徒弟。
還記得老頭子開口第一句話,“少年,老夫與你相逢即是緣份。我這里有樁天大的機緣想要贈予你,想不想要啊?”
起初少年的反應只是奇怪。萍水相逢,況且在小鎮方圓幾里都從未見過面的奇怪老人,跑到這荒郊野嶺的來送機緣?必有古怪。
所以,陳雙沒有答應。再后來,老人不死心,少年走到哪就跟到哪,就是不讓少年回去。說什么跟了你半天了,累的腰酸背痛,嚷嚷著自己舊疾復發,需要讓陳敬秋背著去喝水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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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死纏爛打,就是為了送陳雙一樁大機緣。
這一覺醒來,陳雙第一時間是感到奇怪。方才還跟這怪老頭糾纏不清,怎么就又不明不白的睡著了?而且又回到了山頂,是老頭背自己上的山?可又覺得不太可能。之前都是老頭子嚷嚷著走不動路,還讓自己背著老頭去找水源解渴。所以這些都沒有可能。這些都解釋不通的話,那又是如何?
總之。有這老頭子的地方,異常奇怪。
“睡了一覺的感覺如何?是不是覺得筋骨舒展,神清氣爽啊?”
陳雙正在思緒萬里,耳邊卻傳來了盤坐在不遠處白發老頭的話。陳雙停止了手上動作,老人開口一句,陳雙心里稍平靜了幾分。
“我怎么睡著了?”陳雙問道。
老人聞言,轉頭道:“呦!你還問老頭子我嘞?我怎么知道?你半路上昏迷過去,差點把我從背上摔下來,要不是老頭子我還有幾根硬骨頭支撐,早就被你摔進墳墓里了。”
“隨后我又將昏死過去的你從山腳背回山頂,你搭建的那座小屋子里,你一直昏迷不醒,還以為已經斷了氣,于是我又把你背了出來,正準備給你好好安葬了,結果你小子上來就是一大堆夢話,氣的老頭子我索性直接把你扔在外面這石頭上。背你回去?你以為我還有多少力氣?再背你回去,老頭子我自己就要先入土為安了。”
白發老人說話語氣重重,似乎還在抱怨當時少年給自己惹上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