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八,立冬以后的第一場大雪應約而至,鋪天蓋地的席卷了整個天下。
挽溪鎮天幕陰沉昏暗,鵝毛大雪漫天飛舞,這是今年入冬以后的第一場雪。大雪來的有些突然,從登天山朝天院下山至此的老真人崔靜,此時正與自己的小徒弟一起走在挽溪鎮水泉巷的風雪之中。少年道士一路上悶悶不樂,漫不經心的走在老真人前面,全然不顧及一直屁顛屁顛跟在自己身后的師父。
從小徒弟離開那家已經有些年無人居住的梧桐院子后,至如今,老真人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就一直這樣慢慢的跟在少年道士身后,如今徒弟去哪里,老真人就跟著去哪里,哪怕是徒弟時不時的停下腳步,在山路一旁蹲下,盯著小鎮遠處的田壟發呆,就這樣蹲上半天,老真人亦是陪在徒弟身邊,跟著站上一兩個時辰。
沒過幾個時辰,這場初來乍到的鵝毛大雪便已經完全覆蓋了整座挽溪鎮,周邊山野屋舍亦是被白雪淹沒,整個小鎮,也可謂是不見“廬山”真面目,倘若再看一眼此時的挽溪鎮,雪色接連著整座翠萍山山景,這般景色風光,又令觀賞之人內心催生出一種“只緣生在此山中”的遐想。
田壟壩上,朱淮隨意撥弄著手里早已斷成幾截的柳枝,在這兒蹲了許久后,少年終于有所動作。
青衣少年將指間擺弄的小樹枝隨手彈飛,長呼出一口在胸中壓制已久的濁氣,隨后拍了拍手掌,緩緩站起身。
“師父?”
“嗯。”
“我想下山走走看。”
“嗯。”
“嗯?”
老道人有些驚訝,內心卻高興不已,只不過還是故作鎮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淮兒啊,下山游歷可不是兒戲,你當真想清楚了?”
朱淮沒有轉身,依舊是望著遠處,臉色平靜,“師父是朱淮的保護-傘,但朱淮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師父的庇護之下,待在山上,就沒有機會真正了解一下江湖深淺,既然答應了那家伙,那我朱淮也更不能食言,我要盡快完成諾言,我相信總有一天,很快,他就會平平安安的站在我面前,到那時,我也就會很自信的告訴他,朱淮這些年并非一無是處,而是真正的走過了一趟有血有肉的江湖。”
老道人認真聽著朱淮說完,點了點頭,笑道:“寶劍鋒從磨礪出。你想在趙浮生跨入登樓境之前先他一步破境,所以放棄了在山上潛心修行的機會,毅然選擇了下山“走江湖”這條路,以此來砥礪自己的道心,磨練武夫體質,讓自己盡快找到破境契機所在,從而先行一步破境登樓。這樣,你就不會在半年后的論道會上輸給趙小子,也讓那些師叔師伯們,從此以后從你身上卸下“崔之徒”這道護身符,讓他們也看看,你朱淮并非是只會依仗在師父背后的野小子,而是一個真正有擔當有能力的登天山修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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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