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蝶衣從小熟讀四書五經,此外也讀了不少怪談雜書,房中丫鬟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給她整理各種書籍,例如《天工開物》《白虎通義》《海內十洲三島記》,更多的則是《大通手》《小無相功》《大力金剛指》《百家招式全解》諸如此類在江湖上常見的武功秘籍。
當中有關十八般兵器的招式詮釋更是五花八門。
楚蝶衣掏空心思,磨其筋骨,便只學會了一手高明箭術,平日里只是背著族里長輩射靶子百步穿楊,第一次射活靶,元老頭點背貢獻出了比較肥的屁股。
講姻緣,怕是都會說:千里姻緣一線牽,即使美人于我相隔遙遠,心心念時也能聞到美人唇邊的那抹胭脂味兒。
論因果,無非就是:今日因,明日果,元老頭的屁股并不是無辜的。
落霞洞內,元老頭還是那般,一動不動。
楚蝶衣看了眼裝死的元老頭,滿臉嫌棄,說道:“就他?還大高手,就一猥瑣的江湖老騙子。”
元老頭行騙時好像是猥瑣了一點,秦佑年尷尬一笑,不知該作何解釋,總不能讓元老頭憑白無故的顯露兩手。
從楚蝶衣醒來后,元老頭就再沒動過哪怕一根手指,顯而易見的做賊心虛,指望不上他。
秦佑年看著楚蝶衣眼神時不時飄向元老頭,手里那柄精美短劍又換成反手握,秦佑年便知他若是暫時離開,落霞洞內怕是會上演一場鼠鉆鳳飛的絕妙戲碼。
這等背信棄義之事,只有元老頭會做的出來。
秦佑年,會嗎?
答案:會的!
秦佑年摸了摸肚子,起身伸直雙手活動一下筋骨,說道:“楚小姐,我去外面拾些干柴,借你弓箭一用,順便打點野味,被你追殺的這段時日,一口葷腥沒吃上。”
楚蝶衣沒有說話,點點頭,精美短劍握緊了些。
秦佑年拿起弓箭,望了眼元老頭,這老家伙的屁股竟然動了一下。
秦佑年口中哼著小曲兒,笑著離開時,懷里的金瘡藥不小心掉在地上。
楚蝶衣上前撿起金瘡藥,望著秦佑年離去的背影,嘴角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公子是位明白人。”
走出一線天,入眼便開闊。
周圍環繞的小山似臥牛,云霧后的大山如猛虎下山,又如蒼龍直上九天,一派磅礴景象。
連綿不絕的山脈藏下一個人很容易,至于滄州十八城的八百人,加上錦衣衛的人馬總共近千號人,當真是一點蛛絲馬跡的痕跡都沒留下,除了山林間鳥啼蟲鳴,風吹草木沙沙聲外,別無他物。
秦佑年走的很慢,右手握長弓,空閑的左手捏著下巴,暗自琢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還是靜候白大人的指示,若是盲目瞎找,貽誤了救人的最佳時機,等回白巖城還沒到御神機,按照朱胖子一人頂三人的體形,再來上一招從天而降的泰山壓頂,秦佑年不敢想。
按理說,季節開春,萬物復蘇,狩獵應該相對容易許多,秦佑年穿梭林間半個時辰才碰見一只出來覓食的野兔,一時間屏氣凝神,摘箭上弦,動作一氣呵成。
“咻!”
離弦的箭劃破長空,可惜射偏了,驚擾獵物慌亂四下逃竄。
第一次射箭,難免不會失了準頭。
秦佑年深吸一口氣,臨字訣施展到極致,一躍上樹,然后腳踩樹枝借力在空中旋轉一圈半,他皺眉左手摘箭挽弓,射出箭矢,瞬間把亂竄的野兔釘在地上。
野兔蹬腿幾下,便沒了動靜。
一擊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