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沉郁,但到底是江湖兒女,作別時已然灑脫。只不過這會子街上卻似只剩了他一人,就連那路,也恍若沒有盡頭的。待得猛然驚覺,卻見一肩上搭著搭拂的小二正定在石獅子旁看他,旁邊一推著板車的大漢正橫眉立目,“你這娃娃,好不曉事!好生喚你你不聽,休惹得爺性發!”這念汲見他說的無禮,索性便不去理他,自顧的欲往前走。這漢子卻自覺羞辱,劈手就奪。早聽得腦后風聲起,卻待的堪堪觸及肩膀,不著痕跡的往旁邊只一讓,在下擺內把個腳往后一抬,卻待要倒,直直的往前只跨兩步,只聽得身后“墩”的一聲,那可真個是推金山倒玉柱,震的那臺階也晃了三晃!
才覺得出了口悶氣,這才細細打量,只見得那匾額上“聽雨軒”三字雖然秀氣,但配著那鎏金的牌匾,卻也相得益彰。信步而入,只聽得堂內胡笳鳴,但見毫光舞清秋。真真是劍氣動寒露,胡笳鳴太微。
“縱使雪月襯寒霜,也不過如是罷了!”想不到臺上女子卻是個五感明銳的,聽的這話,卻已是上心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壁廂那舞劍女子自已暗暗留心,那壁廂這念汲卻正故地重游,睹物思人。
“依稀還是當年的格局,只不知還是不是當年的味道!”原來這念汲父母尚在時,曾帶他來吃過一次,平時葷腥也難得碰上的人家,故此記憶深刻。“依稀記得還是五歲的光景吧!阿爹阿姆攢了整一月的銅子,只為我說了聲‘這里好香啊!’”,“真好啊!可惜,后來一切都變了!”說著不由得摸向腰間鐵笛,直攥的手指發白。
好半晌平復心情,憑著記憶點了個油燜肘子糖醋鯉魚荷葉餅。正吃著,只見那舞劍女子款款走了上來。“聊聊?”“嗯,聊聊!”“難得碰到個懂劍的,不知公子可愿以武會友?”“回姑娘的話,小可并不曾會得。”“公子可也說笑,既不曾會得,卻又如何點破我劍中殺氣?”“不過是觸類旁通罷了。”又聊了一會兒,待得熟稔了,這姑娘銀牙一咬,索性便問道:“公子竟也不點壺清茶?”這念汲看著她,好艱難隱住唇角,刻板著張臉,道“不過是睹物思人罷了!倒是你,既修的是殺人技,卻緣何充作那舞劍伶?”這姑娘俏臉一紅,很快隱去。若不是念汲目力過人,恐還發現不了。“這不是行至殷洛,囊中羞澀,卻恰見此間有人舞劍,遂趁了頓飯食,謀了這份差事。”“姑娘倒也果真坦蕩!”這念汲不由笑道。
遂互通了姓名,定下來日之期。這里面還有個緣故,若是那姑娘是個迂腐之人,怕也不會有此番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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