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失望,至少在你的意識被吞沒以前,我可以用神侍令讓你陷入真正的昏死,沒有意識作用的心是真正的銅墻鐵壁,即使是色孽恐怕也無法攻入。”林守溪思路飛轉,想著對策。
這種做法或許有效,但哪怕有效,也只是解一時之渴,一旦楚映嬋意識稍稍復蘇,依舊會被咒語反噬。
只要洛初娥的說法沒有錯誤,這種咒語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與之相比,林守溪煉制的丹藥吞服入體就如同養生一樣。
“嗯,若到退無可退之時,任憑你決斷就是了。”楚映嬋說。
林守溪聽著她堅定而溫柔的話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說:“都怨我,若非我要在戲女的戲場里節外生枝,我們根本誤入這里。”
“何必說這個呢……你說過的,我們只不過是幕后之人的棋子,就像當初在巫家一樣,無論中間發生怎樣的變故,我們最后都會置身神域之中。這不是我們能改變的。”楚映嬋柔聲寬慰。
“神真的可以確定某種未來嗎?”林守溪問。
在他的認知里,未來應是某個必將抵達的、不確定的面,而非一個特定的點。
“我也不知道,但……云空山的首座掌教正在嘗試這件事。”楚映嬋說。
“如何嘗試?”
“首座掌教想象出了一個自己——一個強大到不可戰勝,完美到無可匹敵的自己,他將這個自己凝固在了未來,于是,修真不再是過去的自己慢慢成長、變強的故事,而是某個確定的未來不斷向自己身軀涌現。首座已排除了一切干擾,閉關遁入清涼府,三十年來不吃不喝不睡,但據說,這期間他的境界一直在水漲船高……也就是說,他正在抵達那個他所確定的,想象中的未來。”楚映嬋說著云空山的一大秘辛。
“真是神乎其神。”林守溪一怔,片刻后才回神感慨。
初聽這個故事,林守溪感到的是神妙,但細細想來卻又背脊發涼,如果未來真的可以被神以偉力敲定,那修真者該是存活在一個怎樣絕望的世界上呢?
“不要害怕,這個世上沒有打不破的囚籠,哪怕強如洛初娥,也忌憚著這柄平平無奇的黑尺,不是嗎?”楚映嬋看出了他面容上的失落之色,微微笑了笑,說。
“嗯。”
林守溪點點頭,他閉上了眼,回憶著與洛初娥相處的細節。
洛初娥是這座不死國的主宰,無論是城墻外的灰霧巨獸還是城墻內的一切靈魂,似乎都被她拿捏在了股掌之間,他們的攻擊像是觸碰到了某一面法則之壁,對洛初娥盡數失效,除了在面對這柄黑戒尺與他體內的洛書時,這位墮落神女幾乎是完美無缺的。
這位洛初娥像是不死城天道的顯化,她是這里的一國女君,卻也必須遵守著自己的規則,哪怕是對土生土長的行刺者,她都有寬容的一面。
如果說黑色戒尺代表的是不屬于這里的規則,那洛書代表的又是什么呢?
不屬于這個世界的心法嗎?
嗯……應該沒有這么簡單。
林守溪運轉著洛書心法,心法幫助他吐納著周圍的真氣,表面上風平浪靜,仿佛一條緩緩流淌過身體的河,看不出任何異樣。
就是這普通的心法,竟令他在洛初娥的威壓之下奇跡般立了起來。
“真沒想到,那位古書中曾被喻為神墻與鐵劍之圣女的神子,會淪落到這陰冥之處,變成這樣的魔女。”楚映嬋輕輕嘆息,話語中透著失望與不解。
“神墻與鐵劍之圣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