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小禾妹妹懂事……慕師靖心想。
“那我放回去了?”林守溪問。
正當慕師靖以為這次有驚無險時,只聽小禾:“不用,交給我保管就好了。”
小禾一邊著,還一邊伸出右手,無名指輕輕翹起。
“奸夫淫婦。”慕師靖恨恨道。
戒指戴到了小禾的指上,慕師靖騎虎難下,只覺心如死灰,更令她氣憤的是,這對奸夫淫婦啟程之后,竟還在路上聊有關于她的事。
“慕姐姐感知力雖強,但也有副作用的,別看她平日里總是滿不在乎的,其實她可敏感了。”小禾。
“敏感?是指心思細膩么?”
“嗯……也不算,在地牢的時候,我逗過她,僅在她耳邊哈口熱氣,她身子就觸電一樣顫個不停。”小禾神秘地。
“像這樣?”林守溪咬住了她嬌小的耳垂。
“別鬧!”小禾輕哼著斥責。
云螺上一番打鬧后,林守溪語重心長地:“小禾以后還是多與你楚楚姐姐一起玩,慕師靖這妖女心思多,真怕她將你帶壞了。”
“妖女?”小禾把玩著戒指,卻是笑了,道:“慕姐姐才不是妖女,她若是妖女,那白祝也能算得上混世小魔頭了。”
慕師靖默默地聽著,一時分不清她這是在夸還是在罵。
實在不想再聽下去了,她讓死證一個時辰后震動,接著取出贊佩神女送的黑布,蒙住眼睛,五感一同淡去,沒多久,她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夢里,她又回到了那片黑海,骨龍在冰層游蕩,黑裙在眼前燃燒。
……
云螺升空而去,在越過了幾座大山后,巫家近在眼前。
臨近巫祝湖時,林守溪卻讓云螺慢了下來。
他想起了當初與慕師靖一路奔逃,誤入巫家的場景,那時大片的湖水涌入視線,映著星光,美若起伏的綢緞,令他久久難忘。
他也想給小禾這種浪漫。
于是他操控著云螺降落,取出了贊佩神女贈送的絹絲,蒙住了小禾的眼睛,手牽著手帶她向山上走去。
巫家就藏在這如屏的山后。
上山的路上,風吹個不停,往事隨風浮上心頭,令少女百感交集。小禾暗暗地下定決心,想好等回到巫家,一定要將靈根的事給林守溪坦白……她不怕他怪罪,也不怕他秋后算賬,人生苦短,哪怕生為修道者的她也不想再等兩年了。
只是不知為何,等真正登上山頂后,迎面吹來的風卻有些怪異,又冷又澀,還夾雜著冰晶。
這是……下雨了嗎?
“怎么了?”小禾問。
一旁的林守溪久久沒有話。
小禾得不到回應,只好主動去解開蒙目的黑帶。
她拉開了發后的蝴蝶結,將黑色的絹絲抽去,眼睛在顫了顫之后睜開,映入眼簾的畫面卻令她也愣在了原地。
時間像是回到了一年前。
巫祝湖的湖水已經干涸,放眼望去如同一口無垠的枯井,唯有湖中央依舊翻騰著濃厚的白霧,白霧的周圍,有一群黑鳥環繞盤旋,湖畔的巫家崢嶸漆黑,如矗立危崖的武者,只是這個武者的血肉早已成灰,只剩一副孤零零的鎧甲在講述著他過往的堅守。
大片大片的黑云籠罩在巫祝湖與巫家的上空,雨下個不停,成團的雨夾雪被風吹上高山,觸及面頰猶若針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