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本能的記憶,兩人的架勢一左一右飛快拉開。
依舊是默契的招式對打,過去的武功招法兩人皆練得更加精純,哪怕不動用真氣,舉手投足間亦有渾然天成之勢。
小禾率先揉身向前,宛若徑直遞出的鋒刃,眨眼間已侵至林守溪身前,林守溪屏息凝神,臂肘格擋,且戰且退,守得密不透風,伺機反擊,兩人戰得激烈,但在純粹武功上,小禾終究略輸一籌,她漸落下風,心急之下不慎踩入結冰的洼地,足下一滑,身體失衡,嬌呼著后仰摔去。
林守溪連忙攬腰去扶,卻中了計謀,待他逼近,小禾卻是足下生根,仰而不倒,趁機一掌上撩,直取胸口,林守溪心道不妙,抽身后撤,雖避過一掌,卻躲不了少女接踵而來的攻勢。
“你使詐!”林守溪不服。
“兵不厭詐,何況我用陰謀詭計行正義之事也是善舉。”小禾義正詞嚴地說。
“善舉?”林守溪一愣。
“當然,揍你難道不是大快人心的正義之舉?”小禾問。
林守溪一聽,雖知她是打趣,可畢竟心中有愧,險些點頭贊同了。
心亂使他的動作更亂,連連敗退之后,他后背直接撞上了院子中央的鼎,只聽嗡地一聲,爐鼎的金屬壁震動,發出清越的長鳴,令人心頭一激。
他們的視線都被這口鼎吸引了過去。
這口鼎始終放在院中,過去云真人提過一嘴,只說是煉丹爐,當時的少年少女們沒太在意,林守溪用如今的眼光一看,發現這爐一點不簡單。
“這是口煉丹鼎,品階極高。”林守溪做出判斷,覺得它比體內的清光鼎更強。
“那你還抓緊把它給煉了?”小禾很務實。
“不可,我須將清光鼎徹底煉化,才能容納新鼎。”林守溪說。
“那你將你那合歡煉鼎術傳授于我,我來煉了它。”小禾向來勤儉持家,如何能拋棄重寶。
林守溪本想傳授,可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自己與楚映嬋歡好之后,他的合歡鼎火不受控制地進階,變成了渾金之色。
鼎火藏在體內,小禾沒修過合歡經,無法探查出來,可若她修煉了此術,自己偷情一事也就暴露無疑了。
想到偷情之事,林守溪又猛地想起了神侍令。
神侍令……
不僅是三位公子小姐,與之匹配的神侍也須是處子,但……
這會有影響嗎?
林守溪不敢確定,只是心神難寧。
“怎么了?有何為難之處嗎?”小禾將他按在地上,湊近了看他的臉,觀察神色。
“沒有,只是小禾心性純凈,這等邪功……”
“少廢話,快將秘籍交出來!”
小禾可不與他斡旋,直接開始搜身,林守溪當然不允,奮力反抗,這反抗卻是激起了小禾的懷疑。
“一本破秘籍有什么好閃躲的,你身上不會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吧?”小禾狐疑質問,立刻對林守溪上下其手。
“沒……我只是沒將秘籍帶身上……”
林守溪抵擋小禾氣勢洶洶的攻勢,一邊又雪上加霜地想起身上好像的確藏著不可見人之物:一綹楚映嬋的發絲。
那是巨牢中與她暫別時她贈送的禮物,若這東西被搜出,這個他曾經醒來的地方,恐怕要成為他的闔目之處了。
小禾的求索不依不饒,眼看就要出事,林守溪急中生智,主動將衣襟敞開,將那綹青絲暫時混入自己的發間,同時刻意露出了婚書的一角。
“這……這個怎么在你身上?”小禾見了婚書,有些吃驚。
“自小禾贈我之后,我貼身攜帶,未敢離身分毫。”林守溪說。
小禾抽出婚書,小心展開,上面的字跡雋秀,她只看了一眼,立刻將它塞了回去,堅決不承認前面小女兒情態的文字是由她矯揉造作而成。
“好了,起來吧。”小禾饒過了他。
此事暫告一段落,林守溪與小禾在這舊時的古庭中巡了一圈,未發現更多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