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他們聽到了有聲音傳來。
那是遙遠的梵唱,宏大響亮中透著一絲說不出的怪味。
無需多言,兩人決定回巫家看看。
在來的路上,他們就發現,巫家似乎已經有人駐扎著了,驛站中的弟子也說過,已有神山的師兄師姐前去探明情況。
“這云螺先藏在這里吧,等我們回來后取。”林守溪說。
巫家雖是自己家,但為防止誤會,他們沒有選擇乘云螺直闖,而是徒步回家。
但古庭陰雨連綿,林守溪擔心云螺中的毯子衣物受潮,便提議將它們收拾好,放到干燥處去。
“這枚戒指不是納物戒么,不如就放里面吧。”林守溪提議。
小禾點頭同意。
她看著戒指上亮晶晶的寶石,回憶著慕姐姐傳授的口訣。
此刻,戒指中的死證剛剛開始震動,將小憩的少女喊醒,慕師靖百般不情愿地解開黑綢,伸手想將劍關掉,這時,她隱隱約約聽到了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似乎在討論納物戒的事。
不等慕師靖細聽,有什么東西從上方落了下來,將她的臉和身子一道蒙住。
壓著她的正是小禾昨夜用過的羊毛毯子,上面還殘留著少女芬芳的體香,過去地牢中,這是慕師靖喜歡與小禾睡在一起的重要原因,此刻卻無法令她感到愜意。
“唔唔唔……”
慕師靖掙扎著側過臉去,猶豫著要不要喊出聲,但現在一旦開口,之前的一切努力可都作廢了。
她想到了戒指內幽閉的兩日,想到了林守溪認錯人后的輕薄,最終還是屈辱而堅定地閉上了唇。行百里者半九十,慕師靖不愿在這個關頭放棄!
不過,當務之急是將死證給關了……
戒指空間小,死證無處可放,再加上這個絹絲可以屏蔽諸多感官,她便隨意地用腿夾著,此刻它震個不休,多少有些不適。可當慕師靖擠開些羊絨毯,想將手伸過去時,卻聽外面說:
“這空間好像比我想象中小哎……還差幾件衣服啊?”小禾問。
“還差兩件。”
“那怎么辦?”小禾問。
“沒事,擠擠就放進去了。”林守溪分享著他樸素的生活經驗。
慕師靖一聽,暗叫不好,不等她反應,兩件厚實的冬衣已結結實實地壓了下來,她的身軀被擠,與毯子和衣裳緊緊貼著,根本沒一點動彈的辦法。
死證因此也受力歪斜,緊貼腿心,它猶在不知疲倦地嗡嗡作鳴,提醒著主人起床,而慕師靖如被捆綁束縛,只能發出哀哀的聲音,她嬌軀輕顫,委屈至極。
外界的林守溪與小禾對此渾然不知,他們收拾好了行囊,攀援墻壁,身影如飛,不消片刻就來到了巫家之前。
如第一次所見那樣,巫家的大殿依舊雄雄地立在雨中,只是不復勇猛,門前的旗幟也在風雨中殘破,只剩下光禿禿的、東倒西歪的桿。
進入巫家之前,他們不出意料地遭遇了伏擊。
才至門口,便有幾個白衣弟子從墻壁上躍下,拔劍將他們圍住。
“你們是什么人?”為首的弟子問。
小禾覺得荒唐,心想回自己家也要被攔么?她神色微厲,她手按上劍上,開口道:
“這里是……”
“我們是云空山來的修士,師門知曉此處異動,命我們前來調查。”林守溪打斷了小禾的話。
說著,林守溪取出了自己的弟子腰牌。
為首的弟子瞧了一眼,卻不認賬,冷冰冰道:“弟子令牌算什么?這種東西太容易造假,你們應該拿出師門頒發的斬妖令,你們拿得出來嗎?”
“斬妖除魔是吾輩職責,何須奉令行事?”林守溪反問。
為首弟子聽了這話,更篤定心中猜想,道:“我看你雖是少年卻艷若魔女,她雖是少女卻發絲如雪,你們哪里像人,分明是以此為巢的妖物吧?!”
他抽出寶劍,下令道:“先將他們拿下,押回去,等師父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