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現在什么借口也不想找了,他與楚映嬋皆是人,是修真者,天生有著不受拘束的精神意志,他們的相愛歸根結底是彼此的選擇,它的形成是陰暗的扭曲的茍且的,但它同樣也是純粹的崇高的……洛初娥與色孽之咒都無法真正左右它、動搖它。
他只想將所有的事不偏不倚地敘述出來。
“我不想聽。”
小禾同樣固執,她問:“如果你要告訴我,早在我們重逢的時候,你就該告訴我了,你為何不說呢,怕我不理解嗎?”
“那時你太開心了,我不想讓你傷心。”林守溪說。
“你是在為我好嗎?”小禾問。
“不,這或許只是我的自私。”林守溪不確定道。
“你以前要有現在的覺悟就好了哎。”小禾輕輕嘆息。
林守溪合上了干燥的唇,沒有再勉強開口。
外面越來越亮。
鐘聲敲響,在寺院中回蕩。
“你與她干過幾次?”小禾忽地發問,少女露骨的話語帶著云淡風輕的慵懶,仿佛只是在問他今天吃過沒有。
“一夜。”林守溪回答。
“只有一夜?”
“嗯。”
“你這負心漢。”小禾幽幽開口,不知是幫誰罵的,她頓了頓,又問:“舒服么?”
“嗯……”
“你們那時候也以師徒相稱么?”小禾再問。
“有時候是。”林守溪說。
“有時候?”
“嗯,有時候也會顛倒過來,也有時候,會是別的……”
“別的?譬如?”
“譬如……”
林守溪聲音越來越輕,沙啞難辨。
小禾一邊審問一邊靜聽,秀眉偶爾蹙起。
大約半個時辰后,小禾審問完了所有想問的問題,唯獨對他們相愛的過程只字未問。
“你若想告訴我你們之間的故事,以后可以來找我。”
“找……你?”
“嗯,等你傷好之后,我會離開,屆時你可來找我。”小禾語氣平淡地說:“當然,見不見你全憑我的心情。”
小禾取了杯水,給唇干舌燥的林守溪灌下,隨后挑了本經書,推門而出,話語寧靜:“我要去給孩子們講課了。”
林守溪的唇口終于得到滋潤,他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卻又被小禾喝止:“我說過,我不想聽。”
話音一落,一股無形的力量生出,鉗制住了林守溪,令他發不出這一點聲音。
這是神侍令的力量。
他與小禾之間尚有著神侍令。
“我們現在可不是什么道侶。”
小禾俯下身子,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輕柔而繾綣的笑意,她輕輕挑起紅唇,“別忘了,我是你……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