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林守溪意料的是,這位道門的大仙子此刻所在做的,竟是劈柴。
宮語卷起了些袖子,露出了如玉的小臂,斧鋒切入木柴,隨著斧頭的起落撞擊著地面,對于過去的宮語來說,隨手一劍斬斷根鐵柱都不在話下,而現在,一根普通的木頭,竟要撞擊數次之后才開裂。
“師祖……”林守溪輕輕開口。
聽到身后傳來響聲,宮語看了一眼足邊凌亂堆積的木柴,回過頭,紅唇輕抿,苦笑道:“讓你見笑了。”
“師祖,你怎么樣了?”林守溪問。
表面看上去,她與平日里并無異常,容顏極美,清冷傲人,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世外仙蓮,可今日,林守溪明顯可以感受到,這凜然不可褻瀆的神圣只不過是虛弱的粉飾。
“鬼獄刺囚禁了我,我只要不擅動真氣,強行去破解封印,便性命無虞,只是……如你所見,我現在很弱,比任何時候都弱,哪怕與一個拿著繡花針的閨閣少女相比,也強不到哪里去,今后,嗯,在我未能破解鬼獄刺之前,都要承蒙你們照顧了。”宮語微笑著開口,大難不死的她并未抱怨什么,而是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她甚至將手放在腰間,儀態端莊地福了下身子。
小禾與林守溪知她是在打趣,卻也誠惶誠恐,連忙避開了這一禮。
“師尊這是哪里的話,你幫過我們這么多,同舟共濟自是理所當然的,這樣子,反倒顯得生分。”小禾認真地說。
宮語聽了,輕輕點頭,她看著林守溪,輕柔地說:“你們安心養傷,今后劈柴,煮飯,洗衣,縫補都由我來做就好,這些方面我自幼不曾涉獵,反倒是晚輩,若有做得不好之處,你們盡管批評責罰便是。”
“弟子不敢。”林守溪忙說。
“呵。”宮語淡笑,說:“你呢,嘴上什么也不敢,身體力行起來倒是比誰都膽大。”
林守溪知道她在含沙射影地說那天將她掌摑責罰一事,心緒一緊,他竭力不去想那絕妙柔彈之感,低著頭,略帶歉意道:“事急從權,弟子也是……不得已為之。”
宮語淡淡地哼了一聲,她立在魔門幽庭之間,雖沒了力量,眼眸中的清寧圣輝卻是不減反增,她說:“不必為我擔憂,對修道者而言,歸俗未必是壞事,我也是該褪去仙人的身份,多在塵世濁浪間走走,想一想何為最初的人,何為最初的道了,總之,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若司暮雪不追來,我們應要在這里生活一段時日了。”
林守溪與小禾一同點頭。
接著,宮語走到了小禾的身后,從小禾手中接過了輪椅椅背后的把手,推著林守溪向中心處的大殿走去。
“師祖要帶我去哪?”林守溪問。
“我尋到了一份你過去師父的遺物,是他的筆記,我們都沒有看,特意等你醒來。”宮語解釋說。
走入了魔門門主的書房里,宮語翻出了那份冊子,放到了林守溪的面前,攤開,屋子背光昏暗,她特意掌了盞燈。
燈火幽明,冊子上的字跡映入眼簾,蒼勁的文字透著掙扎之意:
“邪龍轉世為人,口銜逆鱗,為禍蒼生……祖師,預言似乎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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