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冰涼,車燈在別墅前亮起,一道銀灰直射別墅的窗戶。
傅初晨被這一道光晃醒,以為是喬冉回來了。
他爬起來從窗戶往下看。
樓下停著一輛警車,遠遠的跟著一輛黑色的路虎。
藍紅相間的警燈閃爍,沖破了黑暗,印在傅初晨的瞳孔。
他心緊了緊,只知道這是出事兒了的信號。
穿上外套往樓下走,整個別墅都只有他一個人,別墅從外面上了鎖,他出不來。
“咔噠”一聲,別墅門開了。
冷風瞬間席卷進來,傅初晨打了個寒顫,“警察叔叔……我……”
他腦子有些空,弄不清狀況。
警察:“你哥哥來接你回家。”
話音落下,傅初晨就看到不遠處,男人從路虎上下來,身姿修長,手里夾著一根香煙,遠遠的看著他笑,朝他招了招手。
傅初晨立馬過去。
傅敘溫聲:“回家吧。”
他語氣不急不緩的,聽不出什么情緒。
傅初晨皺眉:“哥,媽她——”
“飛機場內被逮捕。”傅敘語氣沒什么波瀾起伏:“莊從寧給的位置,如果有什么想問的,你可以去監獄探望她。”
男人眸色漆黑,煙霧繚繞模糊,眉眼淡淡的,他很近,卻又很遠,渾身都是疏離的漠然冷感。
“她犯什么事兒了?”
傅敘撣了撣煙灰:“謀殺親夫,更綁架、囚禁你,發出威脅性短信。”
夜色里男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煙頭的火星在夜色格外明顯,是唯一的暖色。
傅初晨能感受到傅敘身上的熱度,可他卻只覺得自己被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冷水,冷的徹底。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委婉,像刀子橫沖直撞的告訴他,告訴他媽媽就是犯事兒了,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他們上了車。
看傅敘不冷不淡。
傅初晨咬著牙看他:“你有沒有心?她不也是你媽?”
傅敘看他一眼,眸低泛著一種極其清冽的神色,似乎對什么都不在意了的樣子。
“心早就在十七年前摔死了。”
跟著他親生母親摔得血肉模糊。
傅初晨不懂,卻不說話了。
顧從瀾拍了拍傅敘的肩膀,男人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兒。
暗處的幾個大漢暗自咬牙,操!晚來了一步,警察居然過來了!
……
回到家里。
已經是凌晨五點鐘,天色沒有亮,傅初晨一直悶著沒有說話。
顧從瀾看著傅敘照常工作。
“有沒有良心?你弟弟都快自閉了。”顧從瀾敲了敲桌面,看著垂眸翻閱文件的傅敘說道:“他會不會想不開?你不去安慰一下?”
男人鼻梁架著金邊框眼睛,氣質儒雅清和,抬眼,修長的指尖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眸色清冷無感情:“沒有什么好安慰的,我在他這個年紀已經自己養自己了。”
“他能跟你一樣嗎?”
傅敘:“男孩子要學會自己長大,自己消化,以后才能長成有擔當、有責任的,對社會有用處的人。”
顧從瀾扯了扯唇角:“道貌岸然。”
“這要是溫吟,你早就上去哄著了,說不準還會因為哄不好而焦愁。”
“如果是溫吟,我哄她有問題嗎?”傅敘垂眸,一邊拿鋼筆寫著字,聲音沙沙的,一邊再自然不過的說:“溫吟是女孩子,女孩子,就是用來寵著的,我不需要她為我做什么,她過得開心就好。”
顧從瀾:“………”
“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雙標。”
男人一本正經的問:“雙標是什么意思?”
顧從瀾:“……”
離譜!沒得聊。
這天晚上,傅敘獨自在房間抽了很多煙,屋子里都是一股煙味兒,身影被燈光打得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