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白居易雖然尚未出生,可當下的酒,的的確確就是綠色。
尤其濾去雜質之后,很好看。
喝起來也適口,畢竟只是以米為原料的釀造酒,而非蒸餾酒,度數擺在那里,酸甜的口感,亦有保留。
但是,價格不便宜。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語出,李白,《行路難》。
《行路難》,沒記錯的話,是現在人教八年級,也就是初二課本上的一篇。
當年他上學的時候也是學過的,不過具體是幾年級,忘了。
當年學的時候,他也不清楚這兩句到底什么意思,是單純的夸張修飾,還是別的什么。
老師也沒講清楚。
而今明白了。
沒那么多亂七八糟,字面上去理解就對了。
金樽清酒斗十千,意思是,這金樽,即飲酒的酒杯,可能是金的,里面的清酒,一斗,得十千。
十千,一千為一貫,合一兩銀,十千,便是十貫,合白銀十兩。
斗,則是計量單位,一斗酒,大約是四斤。
當然,當下沒那么貴。
畢竟李白所處的年代,跟眼下的貞觀還是有一定距離的。
兩個時期物價并不相同。
可即便如此,眼下這采用精選好料,精心釀制的綠醅清酒,一斗,也得五貫錢。
這樣一算,一斤酒五千以上,妥妥的奢侈品。
所以,別看李白浪,其實人家是家里有錢,喝酒都五千一斤的。
不像范仲淹,說就是宋代名臣,寫詩,“濁酒一杯家萬里”……
濁酒,有雜質,沒有過濾,渾濁,的酒。
約等于米酒。
可眼下,哪怕是濁酒,對于普通百姓來說也是奢侈品,幾乎不喝!
畢竟,這是一個飯都吃不飽,稍微天公不作美,就會鬧饑荒餓死人的年代!
當然了,單純論酒,當下的釀酒技術,其實是不過關的。
這種綠色的酒,看著好看,實際上,放久了容易變質,連正經的黃酒都算不上。
作為本地土著,李二自然沒那么多感想。
陳遠所謂的感謝,他心知肚明,無非就是獲封從九品下文散官之事。
而站在他的角度,這根本不算什么。
在他眼里,跟曲轅犁比起來,區區一個將仕郎,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更何況,今日前來,不但得了新的農肥制作之法,又滿足了口腹之欲。
是以高興之下,亦連飲三杯。
李君羨也不甘落后。
古裝劇里喝酒如喝水的畫面,這時真的出現了,只是這酒,跟想象中完全是兩碼事。
古人,沒那么能喝的!
人家千杯不醉,喝的不是酒,是“飲料”!
這樣的情況下,他也可以,會須一飲三百杯,但愿長醉不復醒!
只是這樣一來,錢袋子遭不住啊!
斗酒五貫,兩斗十貫,就這頓飯,十貫錢,五萬塊,直接喝沒了!
這還是因為只有這么多。
再算賬,好像沒錢了。
不止是沒錢,算上承諾拿出來分給下面人的五貫,還欠了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