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遠的念誦,一篇書下來,越看越喜歡:“好!
好一個黃河之水天上來!
好一個高堂明鏡悲白發!
好一個……”
這好得屬實有點多了。
很有種吃豬吃羊從頭到蹄子到內臟丁點不浪費的意思。
就沒有多余的,遠不止一個。
完事,題字:貞觀六年,歲在壬辰,余與摯友北玄于驪山西麓,灞水河畔……
居然是一篇敘事文。
陳遠勉強也看懂了,略有些尷尬:“這,秦兄誤會了呀,這詩,乃是家鄉前輩作品,小弟當時不過是興之所至,借來一用而已。”
“是嗎?”李二不太相信,只以為是謙虛。
陳遠嘆道:“是啊,真要有那等詩才,小弟求之不得,又何必否認?
不信秦兄看,岑夫子,丹丘生,小弟都不認識這兩號人物,若真是小弟所為,就該是秦二哥,程三哥啊!”
秦二哥……
程三哥……
秦二哥,程三哥,將進酒,杯莫停……
心中默念,李二突然打了個寒噤,只覺得好冷。
主要是這么一換吧,突然就覺得逼格掉一大截,尤其程咬金那貨,簡直是侮辱這樣的佳作!
此時,永嘉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因為昨日就是這樣的!
當時那一唱一和,后面還有串燒,就差沒給她笑死。
不過李二還是笑著贊道:“那也很好了,賢弟至誠至信,即便此作非出自賢弟之手,亦令人敬佩。”
果然,只要想夸,那是有無數角度的。
陳遠也沒太糾結,仔細看了看,笑道:“秦兄書法真好,小弟不及多矣,卻不知這幅字可否割愛,留給小弟?”
“賢弟覺著這字好?”
拍馬屁也是要講技巧的。
作為一個文學青年,書法愛好者,陳遠這話,無疑是撓到了李二的癢出,使得李二忍不住想放聲大笑。
陳遠其實不懂書法。
只是這字好不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判斷標準。
就如一本書,彼之毒草,吾之仙草,乃是常有之事,并沒有一個確切的標準。
所以,他是真覺得這字好,盡管換個場景,他可能都認不全到底寫了些什么。
當即便搜了搜肚子里的詞匯,贊道:“自然,這幅字,鐵畫銀鉤,筆走龍蛇,于留白處見氣勢,于濃墨處見真章,由字及人,足見秦兄亦必是心胸坦蕩志存高遠之輩!”
“是嗎?”
“啊,哈哈哈哈……”
李二終究還是沒忍住。
知己!
果然是知己!
這話說得太到位了,情不自禁的,他就笑出聲來。
此時,李君羨已經麻了,永嘉,想吐……
龍顏大悅過后的李二,也沒小氣,當場就給了,跟著又抬起袖子,大笑道:“難得今日有暇,既然賢弟喜歡,那愚兄就多留幾幅,說吧,寫什么?”
“那感情好,就寫,行路難吧!”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好,好一個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再來!”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
羞逐長安社中兒,赤雞白狗賭梨栗。
彈劍作歌奏苦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