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石清的墨劍來勢奇快,安奉日翻刀欲蕩,劍鋒已涼颼颼的碰到他食指。
“要遭!指頭保不住了。”
安奉日大驚,想要后退,也是來不及了。
這時,石清竟內力輕吐,劍鋒斜轉,堪堪擦著安奉日手指。
安奉日自知對方手下留情,便松開刀柄打算認輸。
誰知墨劍反轉,托著金刀不墜,石清道:“你我勢均力敵,難分勝敗。”
這是在留面子!
安奉日自然也不會不知好歹,舉刀行禮,轉而喝道:“周頭領,把東西交出來吧。”
“寨主,我真沒……”周牧心念急轉。他自認做得隱秘,寨中無人能看破他手段。
“左皮靴里的兩寸小包,趕緊的,你想讓石莊主看笑話么!”安奉日沒好氣道。
玄鐵令事關重大,他早就暗中盯著以防萬一,周牧這點小手段豈能瞞得了他。
“是,寨主。”
周牧嚇得冷汗直流。寨中規矩森嚴,私藏戰利品那是要被砍去十指。他一身功夫全在指上,沒了指頭,等同廢人。
可不交,那更不可能。
石清剛接過布包,便眉頭輕皺,打開一瞅。
果然,布包里面并無玄鐵令,而是三枚外圓內方的銅錢。
“這是怎么回事?!”安奉日喝道。
“我不知道啊!我搜出來的就是這東西!”周牧此時卻是心下一松。
布包里只有銅錢,寰轉余地可就大了,想來頂多訓斥幾句。
安奉天心中雪亮,心知那吳道通必定是把東西藏至他處,或者轉交給旁人:“倒教石莊主見笑了,不知石莊主由何得知此物?”
“在下也只是胡亂猜測罷了,盼安寨主海量包涵。”
石清抱拳,招呼閔柔:“金刀寨怕是走了眼,咱們再去上搜他一搜。”
閔柔心中發酸,淚水垂襟,明知無望,卻也不愿違拗丈夫之意。
兩人回馬奔向侯君集。
“大哥?”馮振武使了個眼色。
方才他們三人在暗中跟隨沒現身,是以為東西已落在周牧手里。誰知卻是空歡喜一場。
“跟上去!我雖敗在石清手中,若他搜到,我金刀寨自是無法;但他沒搜到,那咱們的機會可就來了。一遍搜不到就兩遍,三遍,十遍!”
安奉天打馬,腦中靈光閃過:“不對!”
此刻他忽然想起,方才和石清交手的過程,前三十招看似勢均力敵,但是后三十招卻是不自主陷入下風,最后落敗,堪堪是他七十二路劈卦刀使完。
哪有這般巧?!
回想到石清最后留面子的舉動,他猛地反應過來,其實能交手七十回合,便已是石清留面子的一部分。
整場對決,全在對方掌控之中。
這玄素莊主武功當真深不可測,怕是已無限接近一流巔峰。
……
石清夫婦馬速甚快,返回時,天尚有余光。
一路行來,他仔細思量,已然有些猜測。
走至烤爐邊,將燒餅一個個掰開,仔細尋找。
可惜,餅內并無一物。
“師妹,我記得那人說過,這吳道通是給了李大元頭領一個燒餅?然后李大元把餅扔了出去?”石清看向泥溝方向。
“師兄,你的意思是……”
閔柔很快反應過來,回想一陣,忽得眼睛發亮:“我記得之前有位藍衣公子站在泥溝旁,這東西怕是落在他手里了。”
這藍衣公子雖然與山民混在一起,但其氣質風度太過超然,猶如鶴立雞群,根本遮掩不住。
“是極是極,我們只需找到此人,定能奪得玄鐵令。”石清道。
兩人正欲向旁邊人打聽,這時。
“相逢既緣,貴客西來,特奉清茗兩盞。”
二樓,臨窗,青瓷杯打著旋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