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的是你啊!她一直在喊你齊蘭州,卻至死都沒喊來。噢不對,那時的你,在忙著娶公主,忙著大婚忙著洞房花燭,又哪里還記得起她那個命賤的丫頭,哈哈哈!!!”
雖然知道薛霽是在騙他,可聽到這話,齊蘭州還是抑制不住心臟緊縮了一下,疼得一抽一抽的。
因為縱然薛霽所言有假,但依他對顏子慕的憎恨,不難猜測顏皎月死前,必定不會好過。
他也實在不敢想,被顏家幾兄弟捧在手心里呵護長大的嬌氣姑娘,那個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的溫柔姑娘,臉上失了笑容,被人折磨致死會是怎樣的絕望模樣。
“薛霽,若你真對她那般做過,那你一定會后悔的。”
“后悔?”薛霽像是聽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笑話,不屑極了。
他不會后悔,因為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將顏子慕加注在他身上的痛苦還給他,為什么要后悔?
“齊蘭州,我絕不會后悔!”
“你會!”
齊蘭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眼中的殺意依在,卻沒有任何動作。他冷視了他片刻后,轉身大步離開,離開的背影筆直,好似依舊是眾人所熟知蘭州公子模樣。
但地上的薛霽卻感覺得到,不是了。
那個從來不屑與他們計較的齊蘭州,不在了。
看著齊蘭州漸漸走遠,小巷里,徒留薛霽無力地躺在地上,仰面看著天空,心底莫名生出一抹害怕。
不是害怕被顏子慕或齊蘭州報復,而是想到齊蘭州離開時堅定他會后悔的模樣,他害怕自己有些事,或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他薛霽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惡的人,若真是自己做錯了,自己真的不會后悔嗎?
他不知道。
突然間,竟有些不敢、甚至害怕知道了。
因為自從顏皎月死后,他并沒有想象中的報復到顏子慕后的暢快感,有的,似乎只有日以繼夜的良心難安。
所以返皇城時,他甚至瞞著林文等人,去到那片被大雪掩埋的地方,獨自找了許多日。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想要找什么。
直到他逗留的痕跡被謝家的人發現,最后被謝七郎那王八蛋讓人搶走了他的銀子,扒光了衣服丟在一個深山老林里,最后經過千辛萬,才苦狼狽不堪的回到皇城。
也才有了方才遇到齊蘭州的一幕。
而此時離皇城萬里之遙的雁洲,早就忘記扔他那回事謝七郎,帶著部下經過十來日的趕工搭建,終于又搭建好了一間小屋。
也不知道是不是謝七郎特意存的私心,這間搭建好后竟與周圍的都不一樣。不但兩側圍墻高了幾尺,小院里竟還搭了個秋千,而原本該搭灶房的地方,更是直接改成了個能沐浴的房間。
甚至還周到的想到小屋沒灶房了,不能餓到住里面的人,于是在通往十里道村尾第二間小屋,也就是莊氏要常住的小屋院子里,直接打通了個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