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行看門道。但對于眾多眼光未到寧忌這個層級的旁觀者而言,方才的那一下不過是打斗才剛剛開始的信號。擂臺之上,兩道身影撞在一起,“病韋陀”的膝蓋直撞林宗吾的胸口,被體型同樣龐大的林宗吾打了回去,他揮舞手中的韋陀杵,口中狂喝著,一陣騰挪揮砸,林宗吾的身體站在原地,并未大動,與對方的韋陀杵、拳頭、踢腿一陣硬碰硬的打斗,臺下的眾人見到這打斗聲勢浩大,雙方的動作都剛猛而迅速,龐大的勁力對撞,驚心動魄,都是一陣陣的血脈賁張。
如此打得片刻,林宗吾腳下進了幾步,那“病韋陀”瘋狂的硬打硬砸,卻與林宗吾大概打過了半個擂臺,此時正一杵橫揮,林宗吾的身形猛然趨進,一只手伸上他的右肩,另一只手刷的一下,將他手中的韋陀杵取了過去。
章性的后背汗毛陡然豎起,身形一晃便要首先后退解圍,大腿上便是砰的一下,痛入骨髓,林宗吾手持韋陀杵,揮在了他的腿上。
章性的身體便是凌空一震,翻了一圈摔倒在地,他作為武者的反應極為迅速,知道這一下便關系到生死,猛一用力便要躍起前翻,脫離對方的攻擊范圍,然而身體才彈起來,林宗吾手中的韋陀杵嘭的一下打在了他的屁股上,他猶如彈起的蝦子,這一下又被拍了回去。
臺下的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下變故。
先前看來還是有來有往的、硬碰硬的打斗,然而只是這一下變故,章性便已經倒地,還這樣詭異地彈起來又落回去——他到底為什么要彈起來?
擂臺上章性掙扎了一下,林宗吾持著那韋陀杵,照著他身上又是一下,過得片刻,章性朝前方爬了一步,他又是一杵砸下去,如此一下一下的,就像是在隨意地管教自己的兒子一般,將章性打得在地上蠕動。
這看起來,便是在當著所有人的面,侮辱整個“五方擂”。
擂臺那邊屬于“閻羅王”的部下們交頭接耳,這邊林宗吾的目光冷漠,手中的韋陀杵照著已經失去反抗能力的章性一下下的打著,看起來似乎要就這樣把他慢慢的、活生生的打死。如此又打得幾下,那邊終于忍不住了,有三名武者一齊上得前來:“林教主住手!”
林宗吾抬起那根血淋淋的韋陀杵,隨后松開手,讓韋陀杵掉落在那一片血泊之中。他的目光望向三人,已經變得冷漠起來。
“給你面子。不要面子。也好。”他的聲音一字一頓,響徹武場上空,“三個人,一起上吧,能活著,許你們擺擂。”
他的氣勢,此時已經威壓全場,周圍的人心為之奪,那上臺的三人原本似乎還想說些什么,漲漲自己這邊的聲勢,但此時竟然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三人一聲狂嘯,朝林宗吾沖了上來,林宗吾依舊空手迎了上去。
四道身影在擂臺上狂舞,這沖上來的三人一人持槍、一人持鞭、一人持刀,武功藝業俱都不俗。到得第十三招上,持槍那人一槍扎在林宗吾的胸口,卻被林宗吾猛地抓住了槍桿,雙手將鐵制的槍桿硬生生地打彎掉,到得第十七招,使鞭那人被林宗吾抓住機會,猛地一抓鎖住喉嚨,轟的一聲,將他整個人砸在了擂臺上。
這場戰斗從一開始便驚險萬分,此前三人分進合擊,一方被林宗吾盯上,其余兩人便立刻拱起必救之處,這等級別的打斗中,林宗吾也只能放棄狂攻一人。但是到得這第十七招,使鞭這人被一把抓住了脖子,后方的長刀照他背后落下,林宗吾籍著呼嘯的袈裟卸力,龐大的身體猶如魔神般的將敵人按在了擂臺上,雙手一撕,已將那人的喉嚨撕成漫天血雨。
他的攻勢猛烈,片刻后又將使槍那人胸口打中,隨后一腳踢斷了使刀人的一條腿,眾人只見擂臺上血雨狂揮,林宗吾將這武藝高強的三人一一打殺,原本明黃色的袈裟上、手上、身上此時也已經是點點猩紅。
擂臺上,林宗吾將幾人的尸體扔在了一起,龐大的身影混合著紅與黃的可怖色彩,猶如降臨天地的魔神,隨后朝著眾人在這尸體上緩緩坐了下來。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
隨后他們看到林宗吾拿起那支韋陀杵,朝著后方猛地一揮,韋陀杵劃過長空,將后方“五方擂”的大匾砸得粉碎。
這一刻,林宗吾碾壓了這一片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