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接近中午,一條不起眼的線索,正在某個幾乎被人遺忘的地方,慢慢的朝前延伸。
……
“娘的……滾!都滾——”
日頭快要上到中天,眾安坊,聚賢居內的院落當中,傳出了某個年輕人暴躁的聲音。
隨著兩名倉促穿好衣服的女子狼狽地逃出,院落房間里也顯出了時維揚那張空虛、落寞而又憤怒的臉。
遠遠近近的,周圍這一片院子,這一刻都顯得頗為安靜。
何文入城后,各方結束了前期的造勢拉人,進入新的、更為激烈、也更為謹慎的博弈階段。而在明面上,城市之中比武大會的大會場已經開始廝殺,每一日,不論是為了看熱鬧還是為了拉關系、搞串聯,人們的舞臺都已經聚集往更為熱鬧的公眾區域,類似聚賢居內部的串聯戲碼,暫時已經告一段落。
也是因此,隨著日頭的升高,原本入住這邊、每日宴請往來的各路人馬,眼下都已經去了城內以大會場為主的各個熱鬧場所——他們來到江寧,首先選擇的自然是與平等王攀上關系,聯絡結盟,也相互之間更多的了解一番。
而在這樣的基本盤穩住之后,到下一步,人們自然也并不介意往更大的天地認識更多的英雄豪杰,說不定就有某方出價更高、某些生意更適合加入。反正至不濟也能退回平等王這邊,總之是不會虧的。
但在另一邊,自何文入城那天起,時維揚已經被關在家里數日的時間了。
因為五湖客棧那次群毆事件,時寶豐震怒,當著眾人的面將時維揚訓斥了一番,隨后打著給公平王出氣的名義,對其執行軍法,結結實實的打了二十板子。往外說屁股打爛了,人也下不了床,實際上當然只是一點小傷后關在了家中,令他不許再出去鬧事。
而自那天起,江寧城內的局勢風云變化,各方的熱鬧一日更甚一日。旁人出得門去,回來之時說起外間精彩,擂臺賽上的爭鋒,又或是某些暗地里的爭端,興奮不已。但原本一直處于風云中心的時二公子,此時只覺得自己被遺棄了一般,即便偶爾也有些吹捧之徒過來,贊其勇猛無畏,時維揚也總覺得對方在暗搓搓地嘲弄自己。
宅家數日,到得九月初七這天,終于有些忍不了了。
趕跑了兩個不知他為何突然發怒的女子,處于賢者時間的時維揚感受著周圍院子空落落的動靜,心中一陣悲哀。隨后叫來貼身的跟班:“這些人都出去了吧……外頭的比武,就那么好看?”
這樣的送命題自然不好回答,好在那跟班也已經伴了他很長的一段時間,稍稍猶豫,方才說道:“其實,吳公子還在,這幾日不知為何,沒有出去。”
“哦?”時維揚微微蹙了蹙眉,“琛南他……平日里朋友不少,為何沒出去?生病了嗎?”
“那倒是沒有,看起來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