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這日是公平黨大會的第四天開會,上午時寶豐還是參與了的,誰知道中午回來一趟,下午便懶得去參加了。此時會議上的各方還在針對何文提出的幾個問題談各自的想法和條件,時寶豐的突然缺席,令得“平等王”一系無法再拍板說話,這一邊的進展,也就停了下來。
“開不出結果就開不出吧。”時寶豐笑了笑,隨后笑容斂去,“開會談判,總是你一言、我一語才好,第一次開會何先生拋了問題,第二次第三次咱們談了想法,倒是咱們的何先生穩坐釣魚臺,好像就要等著別人把牌出完了再表態……我是覺得有些不對的。”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而且……我隱隱覺得有些奇怪。”
“東家覺出什么來了?”
“……太正常了。”時寶豐道,“何文拋問題,周商跟何文杠上,大家各自表態,最后商量出結果,我總覺得太正常了。何文……他不像是一個這么正常的人……”
涼爽的秋風從遠處吹來,陽臺上安靜了一陣,金勇笙并不答話,時寶豐想了片刻,偏過頭去一笑:“金老快坐……若只是大會的進展,不至于要金老過來報一次訊。孽子那邊,沒出問題吧?”
金勇笙這才往前方走了一步,到旁邊坐下:“二公子還是擔得起責任的,安排都妥妥當當。”
“扯,若非金老你打了招呼,一步步盯著,他知道安排個屁。”
“那邊動手了,當無大礙。”
“再有大礙我扒了他的皮!”時寶豐道,“然后,那個……琛南呢?”
“年輕人,有沖勁,有野心,我看不錯。”
“先讓他沖一段時間吧,金老也說了,年輕人有沖勁有野心,那往后……煩金老在適當的時候再教他一點分寸。”
“這個……”金勇笙猶豫一下,隨后點頭,“好。”
陽臺上沉默了一陣,見時寶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東西,金勇笙便起身,準備告辭,卻見對方又偏過了頭來,面容陰郁而嚴肅。
“金老。”他道,“讀書會這個事情,你怎么看?”
“還是往日的那些看法……終究沒能真拿住人,到底是哪一邊,太難說了……”
“外頭說是何文搞的,那怎么說?”
“……那就是翻了天的大事了。”金勇笙斟酌著,“但這樣的可能,終究是小的,何先生他何苦呢,說是西南寧毅親自做的都可信一些,而最大的可能,無非是哪個投機派,或者是大龍頭這些想上位的野心家使的法子……其實照我說,就連大龍頭這樣有可能上臺面的,都不至于劍走偏鋒至此了,這不是到處樹敵,自尋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