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人專用,任何事情效率都可提高,少走許多彎路,譬如說以往織布,娘親教給女兒,那些農婦在家中弄個機器慢慢織,有快有慢,質量參差不齊,如今布行皆有作坊,聘請女工在其中做事,有人教她們如何用那機器,有何等訣竅可以更快,另外還有人在考慮織機該如何改造。一個人可以發揮以前幾個人的作用,質量統一,效率翻上好幾倍。若任何事情的效率都能翻上好幾倍,那如今的武朝,會是什么樣子?強兵豈非也是易如反掌?”
“當然,這也只是玩笑。其中的困難,大到你無法想象,你說儒生多了,我說能讀書之人少了,若真專人專用,那就實在太少。如你所說,家中有能力上學之人,不會去學這些商賈、匠人的學問,儒學也不會做這種如同放開其地位一般的事情。不過,既然已經飽和了,多了,這武朝若真要往前走一步,或許就只能考慮從這里走,譬如說,漸漸烘托輿論,先將軍略、水利這等迫切的項目先做上來,抵御外來壓力,保證民生,到大家不那么苦的時候,更多的人可以讀書的時候,再考慮專人專用。這個不像那些呆板的強兵之策,他們的地位一上來,自然會有懂的人去想、去做的,如今其余事情皆無地位,大家當然只能都讀書……”
房間內外靜悄悄的,李頻低頭苦想,房間外蹲著的姐弟都托著下巴有些苦惱。寧毅拿過來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儒學是很偉大的體系,除了修身之外,它也是管人、權衡人與人之間關系的學問,十數萬的學子,如此之多的官員,隱形層面上,全國數千萬的子民,都在它的權衡、掌控之中,特別是在我朝,冗生冗員已經明顯超出,佛家道家各種學說的沖擊,它稍稍轉變之后弄出的這個游戲規則,不僅讓這超多的官員之間的利益聯系得以平衡,還能不斷壯大,讓眾多學子前仆后繼地朝這上面撲來,十年寒窗苦,一朝成名天下知,近乎完美的權衡……”
他深深了吸了一口茶香:“我很崇拜這種學問,無論其功過,能記錄一些人以某種形式在某地生存過的東西,可稱為藝術。儒學絕對是古往今來眾多藝術中最為偉大精巧的一項,如此大的一片土地,如此多的人,以如此極端而又和諧的方式將他們統合在一種游戲規則之下,幾千年的智慧,高山仰止……”
他舉杯過去,在李頻的茶杯上碰了一下:“適逢其會,你我,且品嘗之吧。”
茶香其實已然淡了,李頻還在想著,此時站起來,退后兩步,深深地鞠了一躬,寧毅只好無奈地站起來。
“立恒所言,許多我還未能想通,不過,僅就已想通之處而言,立恒已勝我遠矣,此事當受我一拜。”
“只是玩笑。”寧毅回了一禮,隨后笑道,“若非本朝不以言治罪,你我此時又無足輕重,都不敢跟你說的……玩笑,且做閑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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