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啊——”
“先殺秦老狗!”
“突火槍!別讓他再點火——”
這聲音是從幾個人口中發出,不過,此時在上方呆呆看著這一切的周佩在混亂當中卻連是誰說的都分不清楚。她只能看見那疤面漢子在一聲憤怒的呼喊當中陡然間沖向了寧毅,這北方大漢比寧毅高了足有一個多頭,身材也是魁梧壯碩,轉眼間,兩人在未散的煙塵間沖撞在一起。
小姑娘的心一時間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印象中師父寧毅一直是個文弱書生,就算偶爾聽他吹噓一番血手人屠如何如何,那也只得歸結于他喜歡些什么江湖傳說故事的低俗趣味。這時候卻哪里開得玩笑,雙方體型根本不在一個概念上,怕是師父被稍稍一撞便要吐血飛出,然而在下一刻,卻見那煙塵之中,兩人竟已經交起手來。
幾乎從第一時間就是最直接的碰撞,這樣的打斗,稱不上什么武學的美感,周圍的桌椅被轟然撞飛,寧毅手上的突火槍槍管是竹筒,只在尾端有些金屬,寧毅掄著就往這疤面漢子頭上砸了過去,對方一擋之下,整根竹筒都已經碎裂,竹片的彈性幾乎將這突火槍抽成了一條鞭子,那后方的鋼鐵在對方腦后擦了一下,隨后寧毅也被撞得飛退。
他修習那內功已經有一段時間,身體素質遠超了常人,偶爾爆發出來的力道也是驚人,若非如此,那突火槍也不可能在一掄之下就碎成了鞭子。但這種力道只是在爆發的一瞬有用,他的身體終究還比不得這疤面大漢,眨眼之間,身上已經挨了一拳,他也還了一拳,掄起一張凳子也被對方順手砸碎,這短短的幾下交手已經證明了雙方力量上的不平衡,下一刻,那疤面大漢反手一把,揮起一把鋼鞭猛地砸下,一張桌子被他砸得四分五裂。
那鋼鞭通體黝黑,來勢沉猛,若被揮中一下,少不得肉碎骨折,才躲了第一下,那鋼鞭一刻不停地橫掃而來,寧毅朝后方一條,外袍“嘩”的一下被帶破,肚子似乎也在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受了傷。他根本不敢等到對方第三下揮來,雙足猛地一用力,撲了上去,豁出最大的力氣箍住對方的脖子與右肋。
寧毅的內功在豁然爆發時力量驚人,陸紅提當初也說過這種發力對身體有害,終究不是小時候練起,無法完全適應發力方法,但在關鍵時刻卻委實霸道。對方似乎也沒料到一個書生竟有這樣的膽識與力量,一時間,頸項與右手仿佛被鐵環箍住,咬緊牙關竟也無法掙脫,右手上的鋼鞭自也砸不下來,兩人轟然間滾倒在地。
這整個過程都發生在片刻間,當那疤面漢子沖來,兩人悍然交手,隨后便轟然滾倒,四周的煙塵還在飛散,也被這陣打斗攪得狂亂。疤面漢子一倒地,猛地一滾,左手便朝寧毅抓過來,寧毅卻也已經放開了手,身體滾動間,拼了命地抱住那疤面漢子持鋼鞭的右臂,雙足絞向對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