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里之后,寧毅對武功有興趣,有了內力便也學了幾套拳,陸紅提當初畢竟是教過他這些武功的用處的。但他這半年多來根本未曾經歷過廝殺,于這些套路根本無法形成條件反射,沒有條件反射,這武功也就毫無用處。這時候臨敵,腦子里幾乎一片空白,他一交手就知道在武功上是打不過這幫人的,豁出了命來,用的也依然是以前的章法。
對方手上有武器的時候,逃跑幾乎沒什么意義,只能是迎上去。
這人力道剛猛,若在戰陣上或許是一員大將,但畢竟不是陸紅提那樣的武學大師。在路紅提面前,寧毅根本連近身出手的機會都沒有,就算真將對方抱住,她也是順手便能用些技巧掙開。但這漢子畢竟只是憑著悍勇和力氣大,雖說搏斗經驗也是豐富,但以往格斗,以他的力道,往往隨手便能將人扔飛、打倒,這片刻間,兩人在地上滾動了好幾次,一個書生卻只是抱住了他的身體,時刻要用奪命的關節技的事情,卻是他從來都不曾遇到過的。
現代格斗體系當中,關節技的發展由于科學手段的配合,對于要害的認知幾乎已經到了極點,格雷西柔術貼身動輒致命,合氣道、空手道也有諸多反關節的技巧,中國傳統的擒拿功夫、各種散打防身術也都是針對弱點而來。寧毅固然到不了柔術大師之類的境界,但他在生死之間頭腦清醒,知道一旦放開自己便是死定,配合著內功爆發而出的力道,幾次換位,要么抱住對方頭頸,要么是手腳,使著關節技的動作,往右一翻,隨后陡然左滾,試圖將對方手足掰斷。
或許只有真正練過這些關節技的人才能明白人的身體有多脆弱,但那大漢對于生死間的把握也是極為敏銳,他一時間被弄得狼狽不堪,但大力的反擊依然能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寧毅迫開,只是迫開一瞬,便又會被寧毅合身撲上。兩人在地上滾動不過十數秒鐘,但每一刻幾乎都是生死一發,周圍的桌椅板凳遭了秧,被那亂揮亂打的疤面漢子打得稀爛,寧毅腿上也被他左手打中一拳,但每一刻,寧毅也是豁出了命去要擰斷他的手腳。這時再將對方右手箍住,試圖大力掰斷,那大漢左手也用力朝寧毅抓過來,陡然間,一道白影沖了上來。
那卻是在打斗之初便被寧毅推在旁邊的云竹,躲在旁邊看了幾眼,這時候一咬牙,拔出頭上的發簪便撲了上來,將那發簪猛地扎進對方的小腹當中。
那大漢“啊”的一聲暴喝,一腳將云竹踢了出去,這一腳位置不太對,踢在肩膀上,雖然未盡全力,但云竹也是滾了出去。寧毅卻不知道云竹傷在了哪里,他咬緊牙關猛地一下使力,將那大漢的小臂“咔”的掰斷,鋼鞭也已經掉在地上。
手臂斷裂、小腹被刺的劇痛使得那大漢雙目賁張,身體又是一個翻滾,這一下書生卻沒有再跟過來,他順勢站起,才剛剛抬頭,寧毅卻已經握起那數十斤重的鋼鞭,直沖而上,視野中,那雙手已經揮舞到最后方的位置。
“去死——”
砰的一下,鋼鞭的菱角沖著疤面男子的左腦轟然砸過,一時間,這大漢幾乎半個腦袋都已經爆開,他此時正到大廳的墻邊,身體被寧毅這全力一擊帶得幾乎飛了起來,將臨江的正面窗戶都給砸爛,上半身往外晃了晃,隨后又掉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