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的。”
“嗯?”
“你看旁邊,綺蘭駱渺渺她們的樂器都是讓丫鬟拿著的,她這樣子出來,懷抱古琴,雙手在前,表示抗拒,抱琴的雙手交叉得很深,看起來將琴抱得有些用力,暗示被孤立,她笑得倒是很自然,但從一出來,沒說什么話,肢體語言就一直在暗示:我雖然是京城花魁,但也是被別人捧出來的,其實我也只是個普通女子,而你們欺負我。你看看,佳人在望,江寧的這些學子就得被分化掉一批,待會大家向周邦彥這些人發飆,可終究會對她手下留情。”
寧毅這話一說,旁邊的云竹與錦兒都拿目光望著他,云竹輕聲道:“些許動作之中,竟有這么多的玄虛么?立恒真是……”
寧毅也就笑起來:“假的,其實是倒果為因的說法,她自己也許什么都沒有想過,不過有的人就是可以看見場合立即知道該怎么應對,雖然心中未想,效果卻達到了而已,我不過是在效果上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解釋而已。”
“不是啊不是啊。”錦兒的眼睛倒是亮晶晶的,似乎對寧毅的那番分析大為佩服,“我覺得說得很有道理啊。”
“看看,唬到一個人。”
寧毅說完,云竹笑了出來,錦兒鼻頭輕輕一哼,“你看云竹姐,笑得好含蓄,而且笑完之后還看了你一眼,但是臉上呢,卻沒有什么不以為然的樣子,這說明啊,云竹姐信你前面的說法,覺得你眼光很獨到,哼,你老是看別人一眼就知道那人在想什么嗎?”
“哪有那么厲害……”
幾人正在說話,一旁濮陽逸也朝這邊過來了:“寧兄也到了。”他看看云竹與錦兒,認出兩人是女子,或許還認出了錦兒的身份,只以為她們心儀寧毅隨著過來,雖然好奇,卻不在言語上打招呼,只是微微行了個禮。
“方才在那邊見些人,不好過來打招呼,寧兄恕罪。”他笑著望望周圍,“今日來的人倒是多,他日想必會成為一段佳話,文章天下事,寧兄今日可有心情出手玩玩?”
去年處理蘇家的事情,商界之中,熟悉的人給寧毅安上個“十步一算”的名頭,這名號只是在小范圍內傳開,主要還是因為在寧毅手上吃了虧的幾戶人家心有余悸。若是落到文人耳中,大抵也只覺得商場小道,大家讀了圣賢書,將來是要打理天下的,若自己出手,多半也不差,對這外號便覺得言過其實了。不過,濮陽逸旁觀了當初皇商事件的全過程,倒是明白這外號的分量的,這時候并不拖泥帶水,只是問起寧毅這邊所做的決定,不過,寧毅倒也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