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群賢畢集,怕是看看大家表演也就夠了,呵……”
“呃……”
“我與那李姑娘以前認識。”
“嗯?”
“小時候,家中住在三蓮巷那邊,那時候李姑娘大概在巷口一戶樂師家學琴,前幾日忽然碰了一面,當時倒是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今天早上過來,方才知道的。”
在濮陽逸面前,寧毅倒也是坦白,那邊微微愣了愣,隨后倒是苦笑起來,拱了拱手,更多的倒也是豁達:“呵呵,原來如此,理解、理解,故友相逢,既是有關系的,寧兄自是不好為綺蘭作詞了,若早知道……呵,其實這事倒是我市儈了,詩文風雅之事,原不該存了太多心思才對。”
他拱手道歉,隨即笑著嘆了口氣:“今日周邦彥名滿天下,沒有寧兄壓軸,看來綺蘭這邊頗為危險。在下倒是得罪李姑娘了,只是心中并無惡意,待會倒是要請寧兄美言幾句。不過這些事情倒可收起一邊,寧兄若真有心情,有了好字句還是得寫出來啊,今日文會,若沒有寧兄的詞句,總會讓人覺得失色不少。濮陽逸雖然市儈了些,于文事還是最尊敬的,前幾日的請托,只是希望寧兄在寫出詩詞之余照顧一番綺蘭,今日便當那番話不曾說過,還請寧兄不要心存芥蒂才好。”
濮陽家熱衷詩文,固然有許多利益上的考慮,不過濮陽逸受家學熏陶,此時這番話說出來,對于詩詞也有著發自內心的尊重。這是這個時代的氣息,詩詞文章,向來是最高的藝術,好的詞句寫出來,便能令人感到有一股圣賢之氣在其中嗎,人們用這種色彩,涂抹著整個歷史的卷軸。當濮陽逸知道事不可為,放下心中對利益的權衡,對于文字的尊敬,其實也是發自內心的。
大家又聊得幾句,待到濮陽逸離開,云竹方才問起他認識李師師的事,寧毅便將不久前三蓮巷的事情說了出來,云竹道:“那……立恒不準備參與今日的文會之中去了嗎?”
“本就是來看表演的,詩詞這東西,陶冶情操,有感而發,比來比去,其實沒什么必要。何況他們是為了有個好名聲,出出風頭,我沒這個需要,也就無須擋人出頭了,做做陪襯就好。何況……也真是有些欺負人,呵……”
他腹中諸多詩文,這時候又溶入了這個時代的氣息,對于詩詞了解更多,能回憶起的,也是越來越多,要說有些欺負人,其實倒是實話,不過說出來之后,錦兒自然瞥他一眼:“吹牛。”
隨后又得意地說道:“不過我看出來了,那個濮陽逸以退為進,知道你無法為綺蘭姑娘作詩之后,便退而求其次,讓你去分化李師師那邊,說讓你幫忙美言,其實是示敵以弱。而且他說沒有你壓軸便沒辦法了,肯定也是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