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二哥似乎是真的對蘇檀兒動心了。
她在這里想著這些事,方才不在的蘇文定拿了藥箱過來——先前那些大夫不給,蘇檀兒便讓他回畫舫上拿——陸續的,錢希文、穆伯長這些人也已經過來。陸推之起身迎接、落座——他所等待的,也是錢希文的抵達。
從跟錢愈交流之后,陸推之心中其實已經有了一個輪廓和方向,樓近臨方才的三言兩語后,他心中的想法就更加清晰了:雖然有錢希文這一邊的關系,但他還是要將這寧立恒定罪。
這是很難做的決定,但若是偏幫寧立恒,顯然有太多人不肯,若要將寧立恒定罪,則只需要說服錢希文一人,而眼前這群情激奮的大勢,他終究是可以借的,一旦事不可為,錢希文也會理解:將這寧立恒定罪,然后私下里給個人情放他一條生路,如此便是三全齊美的結果了,賣樓近臨以及所有杭州學子一個好,賣錢希文一個好,也賣寧立恒一個好。
反正這也是最為秉公的處理方式,那寧立恒畢竟真的是打了這么多人,犯了眾怒。
不久之后,他開始問話,片刻,大廳當中,眾人的情緒開始沸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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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上的風拂過連成一排的大船,官府主船的大廳里,數百人聚集在一堂,前方數名官員、名人宿老坐在一起,詢問著有關方才的打斗事件。
人群當中,坐在樓舒婉身邊的宋知謙,對于同樣有著贅婿身份在前方被詢問的寧立恒,其實多少是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情的。雖然……他在前方的那種淡定讓宋知謙看起來覺得非常古怪,甚至有些不舒服,雖然自認識之后大家其實也沒什么深交,除了最初在樓家的那次拜訪時見過面,此后便只是在街頭偶遇打了一次招呼。但無論如何,多少有些物傷其類的感覺。
他是不久之后,才發現寧立恒與他根本算不上一類的。
有關于寧立恒打人、眾人挨打的過程,其實很容易就能重組起來。其后片刻的重點便定在了寧毅的贅婿身份上。若在放在宋知謙眼中,寧立恒這個人確實有點奇怪,問他贅婿身份時,他直言不諱地點頭說了是,問他打人的過程,他回答道:“對面二三十人一起來,我只有一個人,背后還有一個女孩子,這樣的情況,在下覺得,似乎不該叫做在下打人……”他將那丫鬟稱作女孩子。
這個回答說起來其實很不錯,連陸知府也點了頭,但問題只在一點上,他交代了背后的女孩子,陸推之強調道:“這么說你確實是在保護身后的小嬋姑娘?”他也點了頭,宋知謙便覺得,這家伙是個傻子。
而陸推之問他對于這次事情到底是誰對誰錯的看法時,他想了一會兒,說:“我覺得其實是場誤會,沒什么對錯可言。”大廳里便是一片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