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惜福皺起了眉頭:“這件事,這幾天沒有報到我那邊去……”
“當然不會報過去,所有的事情本身就比較清楚。三天前我過來跟寧立恒說了這事,知道他說什么?他說我早就知道了。兩邊找證人,擺證據,昨天下午吵了一下午,然后就私了了……”陳凡壓低了聲音,“寧立恒跟那邊的孩子斟茶認錯了。”
“然后他跟那些孩子說,這件事情是你們搞錯了,但最重要的是,沒有冤枉人,你們不可失了本心。這幫孩子就說,至少我們在做事,那邊的那幫孩子也說:‘老子做的也是大事。’現在這兩幫孩子已經分成兩派了,但行事的方法原則,卻都是寧立恒教的,要講證據,要做好人……他來了才一個多月,一半的人還針對他,但現在這幫孩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你去看看他們讀書的樣子就知道,搖頭晃腦的,嘿,以前誰他媽想讀這個。現在他們都想當真正的、濟世救民的大英雄。”
兩人在這邊說著書院中的這些事,房間外,小嬋的身影走過去了,那邊屬于寧毅居住的院落里似乎來了什么人,有下人抬了個箱子進來。眾人敲了敲,為首的確實一名容貌美麗端方的女子。房間里的三姑六婆竊竊私語起來,卻是說著“寧先生的紅顏知己”“已經來過一次了”“聽說家中很有錢”之類的話語。安惜福皺了皺眉:“這人是樓舒婉。”
“我知道。”陳凡挑了挑眉,“她家大哥以前拜訪過我幾次,拜訪不了,就去巴結包道乙了。”
安惜福點了點頭:“我見過一面,這女子也遠遠見過一次,聽說名聲可不怎么好。”
“大地方的女子,跟我們小地方的不一樣。”
安惜福看了看那女子的氣質:“可能是這樣……”
無論說話的人身份如何,八卦終究都是八卦,房間里響著碾米與閑聊的聲音,不久之后,外面的書院中一片嘈雜之聲,下了課的寧毅也走過來了。秋風之中,過來拜訪的樓舒婉明麗又自然,作為大家族出來的丫鬟,如今身為侍妾和女主人的小嬋也是大大方方地招呼著對方。黃葉在風里落下,這一切的一切,或許都是難得的悠閑象征,無論是那碾米聲、閑聊聲、寧毅的紅顏知己或是書院中針鋒相對的兩撥學子,都只是象征著一片難得的安詳。但無論是陳凡還是安惜福,甚至是如今只接觸霸刀營內部事務的寧毅,都能從一個個的數據里知道,如今已杭州為中心,周圍數百里的范圍內,這樣的氛圍,都并非是主流。
膠著的戰事,每天都在戰死的人,由童貫帶領的自北方壓過來的十五萬大軍,杭州城內外大家都能心知肚明的壓抑氣氛,甚至城中方臘軍系內部都在不斷進行的政治斗爭,包括不少人想要殺死寧毅的想法,都僅僅是在霸刀營這個小小的范圍內被某些存在隔離在外,讓人暫時的感受不到,換來些許悠閑而已。
生活、講課、“發明”碾米機、煽動一幫孩子搞針鋒相對的“做好人”運動,與新的“紅顏知己”來往幾次。也就在這種如秋葉落下般的節奏里,九月初,厲天閏回到杭州,隨之而來的,是幾乎波及整個方臘軍系的一次政治變動。而由于厲天佑對于寧毅的敵意,也終于意味著一位足以正面撼動劉大彪這一屏障的強敵,在寧毅回到杭州之后,第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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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擂子作為碾米機,在上世紀六十年代末已經基本消失,至于過濾谷皮和雜質用的風車,香蕉這類八零后的年輕人如果生長在農村,或許還是見到過,近幾年應該都還有,但也已經不多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