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常,叫做常青的,我打算獎勵他一點東西,當然,他家里不缺米。到時候我弄個獎狀,你幫忙寫個字……呃,還是蓋個印吧,可以裱起來的那種……姓劉,劉亦菲怎么樣?”
“哦,你自己拿著蓋吧,我都放桌子上,我不在跟天南叔說……你說什么?”
“劉亦菲。”寧毅開始將桌子上的文章收起來,這話是隨口說,他心中想著其他的事情,倒是沒當一回正事來看,說著還自顧自地笑了笑。
“劉亦菲……不好,街上是個姓劉的九個叫劉亦菲……算了,我也只是問著玩玩。你先回去吧,下午如果有空……”
“十個有九個,是這樣嗎?”
“是啊,前天聽見隔壁劉阿華表姑媽的舅奶奶也叫亦菲來著,還有溫克讓外甥家二夫人養的一只貓,也叫亦菲亦菲的,溫克讓當初想殺你,有空叫人把那只貓燉了來吃……你有正事,先走吧,我只是隨便問問。”
寧毅離開之后,劉西瓜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寫滿名字的紙來,將新的名字寫了上去,然后收好繼續處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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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包道乙正式決裂之后,寧毅便沒有再密切參與到這件事里了,劉西瓜讓在他霸刀營負責一些更加務實性或者又可以說務虛的工作,那就是改變整個霸刀營的制度基礎的問題。在當時看來,有點兒戲。
霸刀營已經進行了第一次所謂的選舉,要虎頭蛇尾地停下來,似乎不好。但童貫大軍南下,壓力迫在眉睫,霸刀營前途未卜的情況下,真要以整個霸刀營的力量去配合一些形同兒戲的“改革”,自然也有些荒謬。但無論如何,既然打仗,要做好輸的準備,也得做好贏的準備,如果說方臘這邊真能堅持下來,日后的劉西瓜要做一郡一縣之主,分一塊地給她瞎折騰那是絕無問題的,往后要做的事情,該怎么做,現在就可以開始布置了。
類似民主自由之類的思想,大部分是用來忽悠劉西瓜的武器,但在真實的心理層面,寧毅也確實想要順手做個試驗。當然,民主這東西的根本從來不是體制問題,而是人心問題,在這個時代,所謂民主只是無根之木,沒幾個人會去想。扔給霸刀營一個制度,把選舉制照搬過來就幻想建立大同世界,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事實上,就寧毅知道的貧乏的歷史中,也聽說過,中國的歷史上,早有過許多次大同社會的實驗。某些有錢人或讀書人將家產捐出來,弄出一個類似于公社一般的村子,大家吃大鍋飯、孩子統一上學,大家統一做事,有事情由長老們一齊表決,但最后都無一例外的失敗了。無論大同社會是不是這樣,光給人一個制度,永遠沒有用。民主本質也是多數人對少數人的獨裁。要民主,首先需要文化,要人自發地去爭取,認同自己爭取的正當性,要有這樣的理論基礎。
有了行動的權力之后,寧毅首先還是拿文烈書院的一批文人開刀了。
他在每天開了一個短暫的課堂,收攏了書院內外的許多文人,每天講解生產與分配關系,講資本論。在這其中,分離出一個簡單的社會本質,那就是國家的本質是大家集合在一起互相幫助獲取利益的集團,在這個本質上,任何人都沒有高下之分,而社會的進步就是讓分配不斷達到公平。然后讓人將這些基本的合作關系用任何別人能接受的語言做出解釋,寫出文章來。孔子的理論可以、孟子的也可以、墨子的也可以、韓非、老子的也無所謂,你能用孫子的給我瞎掰一篇出來,若有質量,也可以收貨。
這時候杭州已經轉為戰時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