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已掌握大勢了。”
戰場外圍樹林邊的空地上,吳用看著遠處映上天空的一簇簇光芒,搖著扇子笑著說道。一旁,膚色黝黑、眼如丹鳳的宋江走過來,背負了雙手:“此戰戰局,軍師不是一開始便預料到了么。”
吳用以扇子指著那邊:“如今才能看得更清楚些,一旦我等壓至莊邊,他們便再難有地利。我軍勝券早握,如今不過是盡量少死些人,多看看對方掙扎的丑態罷了,哈哈。”
說話聲中,一撥士兵已經回來,持著兩把板斧的黑旋風李逵半身是血,笑著過來:“痛快,殺得真痛快!公明哥哥,軍師,我們什么時候破他莊子?”
“鐵牛勿急,再過幾日便行。”
“到時候必要殺了這幫廝鳥全家!”
說著這事,便又有些人回來,如今一撥一撥人派出去,吳用這邊也有以實戰練兵,為接下來梁山擴張做準備的想法。至于獨龍崗反正是要被滅,早幾日晚幾日都是無妨,待奪了獨龍崗上的錢糧,這邊騰挪的空間便更大。練兵與保存實力兩不誤方是正道。
這一次回來的,卻是索超與楊志、林沖三人,之前索超與楊志在莊外合斗祝家莊的那名教頭欒廷玉,交手二十余回合,對方穩穩守住,竟然只是退卻而不敗,隨后林沖趕來,看見兩人可能被引入莊子旁邊的埋伏,連忙示警,三人這才一道回來,說起那欒廷玉,倒也有些佩服。之前交手,自己這邊甚至“霹靂火”秦明都是敗在他手上然后被俘,這幾天的戰斗里,連退關勝、花榮、林沖等人,委實厲害。
眾人說道:“這倒也是條好漢。”
“破莊之后,他若識相,能善待秦兄弟等人,倒不妨留他一條性命。”
“若不降便讓他吃我一板斧,砍了他的腦袋!”
*******************
這邊眾人縱然退了,也未曾顯出頹廢之色,而在祝家莊那邊,當欒廷玉手持八角棒進入莊門時,眾莊戶也是一陣歡呼,紛紛道:“方才那幾人可了不得。”“什么青面獸、急先鋒,皆是梁山之上大將。”“欒教習差點便將他們抓了!”“太厲害了!”
眾人的呼聲中,欒廷玉也是笑笑,舉起手中沉重的八角混銅棒示意一下,目光垂下來時,才閃過一絲厲色,而手臂,在眾人看不見的陰影里,微微顫抖。
可惜,沒能抓住那兩人……恐怕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
這幾天的時間以來,他全力作戰,也是將自己逼在了最巔峰的水準上,連敗對手,甚至擒拿頭目三名,但即便是這樣,加上弟子祝彪等人的奮戰,情況仍舊不見得有所好轉,壓在心頭的緊迫感,只是越來越重了。
一路進去,看見廝殺了半晚的祝彪染著鮮血興高采烈地回來,打了個招呼。下馬之后,幾名孩子蹦蹦跳跳地過來遞給他酒水,還拿毛巾跟在他后面替他擦盔甲上的血,他知道自己身上血腥很重,喝了一碗酒打發孩子走了。回到居住的院落里,身上的疲乏與怒氣才涌上來,他進了房間,將沉重的混銅棒放在了墻邊,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兇戾。
若是真抵不住這幫人……他想著曾頭市的情景,再想起梁山最近喊的替天行道以及宣傳的獨龍崗罪狀……老實說,他在這邊生活了這么久,山東一地,馬幫、****橫行,曾頭市也好、獨龍崗也好,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肯定是沾過的,偶爾跟別人起沖突,也不見得自己這邊有多干凈。然而梁山的替天行道?就憑梁山上種的幾畝地,養的幾只豬,這幫家伙又要替天行道又要大碗酒大塊肉,那些酒肉從哪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