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中重劍,便有衛士領命而去。
八月初三,無論如何,在這個下午,武朝綠林人刺殺的刀鋒,第一次遞至金國高層將領的身前。只是這名刺殺者的身份,一時間并沒有多少人知曉。
不久之后,代縣南門,也就完全被女真人攻下,滿城不封刀的屠殺開始了。而在北面發生的這一切,也還只是金人南侵的,小小序曲而已。不久之后,他們便席卷而下,進逼古城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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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寧毅的北上下意識地表現出了抗拒,但真的事到臨頭,女人能夠做的,除了哭泣與擔憂,并沒有更多的選擇。
而對寧毅來說,雖然也曾經有過哪怕國破家亡,只要偏安一隅就好的想法,此時卻已經被推翻了,當事情真的壓過來,他也沒有更多的選擇可以去挑。到得最后,也只能以最大的耐心安撫身邊最重要的幾個家人。
無論如何,過去一年以來的輕松與太平,從檀兒哭出來的那一刻起,確確實實的被某種東西所割裂了。此時回頭看,才頓時能夠感受到那種輕松悠閑中伴隨的珍貴與幸福。
他甚至還沒來的及給自己與小嬋的孩子選好名字……
夕陽西下,府中還沒有開飯,寧毅與檀兒到附近的街上走了走。院子附近有穿過城市的小河,小河上有石橋,周圍的行人不多,秋天的陽光照著葉子落在河里,看著烏篷的小船從石橋下過去,檀兒便牽著他的手。周圍不遠處,則多有跟隨的護衛與家丁。
“我原本……是想要更簡單一點的日子的。”檀兒笑了笑,“像江寧那樣就好,不用出門總是帶上很多人,怕別人打過來。可以悠閑地走,悠閑地看風景,相公你還記得吧,江寧那邊,家的附近也有這樣的橋,有時候你回來,我會在那兒遇上你……我第一次搬進這邊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心里想,太陽落山的時候我到橋這里散步,然后看到你從橋的那頭走過來……”
竹記的事情、寧毅身上的事情越背越大之后,家里人出門也得帶上護衛保鏢,回家則大都坐著馬車,會在外面散步的機會,已經幾近于無。寧毅低了低頭,檀兒則搖了搖頭。
“我也知道相公你要做的事情,我什么都支持你。可只有一點,我心里不明白,天下事,是天下人做的,為何……相公你的心里就有那么多的緊迫感,就像這次,你呆在京城,明明也是可以做的,效率肯定會差,但差一點就差一點啊。在家里的時候,云竹她們的面前,我不敢這樣問你,可我不明白啊……”
寧毅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沉默片刻之后,嘆了口氣,低喃道:“我想去看看戰場……”
“嗯?”檀兒扭頭望著他。
寧毅笑著會望,目光清澈:“你知道燕京城破之前,郭藥師抵擋了多久嗎?”
檀兒顯然不明白他為什么說這個。